郭少云重新给茶壶续了水。
他转过头，看向一直坐在旁边没怎么吭声的白启帆。
“白老师，”郭少云说，“蒋渊那边的事儿完了，你这边呢？有什么大动作？”
白启帆立刻坐直了身子，放下茶杯，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份厚厚的文件夹。
“郭董，我过来主要是跟您汇报一下咱们影视板块的进度。”
他翻开第一页，语气中难掩自豪：
“首先是陕省那个影视基地。”
“一期工程已经全部竣工验收！咱们的开山之作《盛世长安》，上周已经正式开机了！”
“按照您的最高指示——‘不求最贵，但求更贵’，哦不，是‘精益求精’。”
白启帆赶紧改口，看了一眼郭少云的脸色，见老板很是满意，才继续说道：
“我们把每一集的制作预算，都直接对标好莱坞电影大片的标准！”
“服装全是苏绣蜀绣的大师手工缝制！道具全是实木甚至真铜打造！就连群演吃的盒饭，那都是三荤两素带酸奶的顶级配置！”
“我们在死抠每一个细节，力求还原那个万邦来朝的盛世！”
“嗯，不错。”郭少云点点头，心里美滋滋的。
电视剧按电影拍？好啊！
这就像拿顶级大红袍煮茶叶蛋，虽然5块一斤的茶叶煮的也能吃，但主要是为了那股子“败家”的味儿！
“另外，”白启帆翻到第二页，“二期工程也已经在同步建设中，这是为了续集做准备。”
“重点是这个！”
白启帆指着一张报表，声音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几分：
“关于那个古墓的保护性挖掘，我们配合文保署，已经全部完成清理工作。”
“一共出土珍贵文物一千四百三十三件！件件都是国宝级！”
“而我们安排在海外的文物回购团队……”
说到这里，白启帆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被那个数字震撼到了：
“他们在苏富比、佳士得等各大拍卖会上，疯狂扫货！”
“目前已顺利拍回流失海外的龙国文物……四十一件！”
“总共支出成本……三十三亿美币！”
“折合龙国币……两百三十一亿！！”
“这些文物，后续将全部无偿捐赠给正在修建的博物馆，作为镇馆之宝展出！”
“噗——”
郭少云刚喝进嘴里的一口茶，差点因为激动而喷出来。
他猛地瞪大了眼睛。
(☆▽☆)
两百三十一亿？！
就买了四十一件东西？！
平均一件五个多亿？！
“好！干得漂亮！太棒了！”
郭少云忍不住拍案叫绝，那兴奋劲儿比刚才想到手机能退货还要高涨。
这才是真正的败家啊！
这就叫“千金买骨”！这就叫“文化自信”！
关键是，这钱花出去了，变成了一堆只能看不能卖的文物，静静地躺在博物馆里吃灰……哦不，接受瞻仰。
这简直是完美的资金黑洞！
“老白啊！”郭少云激动地握住白启帆的手，“这件事，你记大功！回头让财务给你发个大红包！”
白启帆被老板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受宠若惊。
“应……应该的，都是为了弘扬民族文化嘛。”
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郭少云重新坐好：“还有别的事吗？”
“有。”
白启帆犹豫了一下，从包里掏出一份烫金的邀请函。
“郭董，最近这几年，棒子国的文娱产业在亚洲挺火的。他们的几家头部娱乐公司，最近频繁联系我们。”
“希望能安排他们旗下的顶流艺人，也就是那些长腿欧巴和女团，参与到咱们培达发影业投资的影视作品里来。”
“他们说，只要能露脸，片酬好商量，甚至可以带资进组。”
白启帆试探着问道：“您看……要不要接触一下？毕竟现在年轻人都挺吃这一套的，流量确实大……”
“不行！”
郭少云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开什么国际玩笑！
棒子国的艺人？那不就是行走的印钞机吗？
现在的饭圈文化多恐怖他可是知道的，那些粉丝为了哥哥姐姐，那是真的能把肾都卖了去冲销量的。
要是让他们来演我的戏……
那收视率不得爆炸？那广告费不得收到手软？
那我以后辛辛苦苦砸钱拍的“败家剧”，岂不是又要赚钱了？！
(t_t)
绝对不行！
“咱们培达发，要有骨气！”
郭少云板起脸，一脸的严肃和嫌弃：
“我们拍的是龙国的故事，讲的是龙国的情怀。”
“弄一堆整容脸、说话阴阳怪气的人进来干什么？看着不别扭吗？”
“再说了，咱们龙国那么多好演员，那么多科班出身的实力派还没戏拍呢，凭什么把机会给外人？”
“回绝他们！就说我们培达发……庙小，容不下大佛！”
“这……”白启帆愣了一下，随即肃然起敬，“明白了！郭董这是要扶持本土文化！格局！这就是格局！”
郭少云心里翻了个白眼。
神特么格局，我就是怕赚钱。
既然拒绝了流量密码，那必须得找个“票房毒药”来填补空缺啊。
“老白，”郭少云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问道，“你在这个圈子混得久，你跟我说实话。”
“现在……咱们国内，最没人看、最不赚钱、拍出来大概率会扑街的作品类型……是什么？”
白启帆被这个问题问住了。
他挠了挠头，皱着眉思索了半天：
“要说没人看……”
“文艺片？不行，万一拿奖了版权费也很高。”
“恐怖片？有一批死忠粉，成本低回报率反而高。”
“对了！”
白启帆一拍大腿：
“军旅题材！还有那种正剧向的爱国题材！”
“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看仙侠、古偶、甜宠。觉得那种军旅剧太说教，太枯燥，又苦又累还没什么帅哥美女。”
“这几年好几部投资不小的军旅剧，收视率都惨不忍睹，电视台都不愿意买。”
“哦？！”
郭少云的眼睛，噌地一下亮了！
就像是饿狼看到了迷途的小羔羊。
军旅题材？爱国题材？
没人看？电视台不买？
(☆▽☆)
妙啊！这不就是我梦寐以求的“亏钱赛道”吗？！
“好！”
郭少云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
“咱们接下来，重点就拍这个！”
“啊？”白启帆傻眼了，“郭董……这……这可是公认的冷门啊……”
“冷门怕什么？冷门才有挑战！”
郭少云站起身，开始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指点江山：
“咱们培达发，不搞那些情情爱爱的靡靡之音！我们要搞，就搞硬汉！搞热血！搞家国情怀！”
“但是！”
郭少云猛地停下脚步，伸出一根手指，死死盯着白启帆：
“既然要拍，咱们就得按我的规矩来！”
“第一！绝不许用五毛特效！”
“什么手撕鬼子、裤裆藏雷、石头砸飞机……这种侮辱智商的情节，谁敢写进剧本里，我让他把剧本吃了！”
“我要的是真实！绝对的真实！”
“爆炸要真炸！坦克要真开！飞机要真飞！”
“如果需要大场面，就去跟部队申请协助，费用我们全包！油钱、弹药钱、磨损费，给双倍！”
白启帆听得冷汗直流。
这哪里是拍戏啊？这分明是搞军事演习啊！
这成本……
“第二！”郭少云继续输出，“演员！”
“那些细皮嫩肉、手指破个皮都要叫救护车的‘小鲜肉’，一个都不要！”
“所有的参演人员，不管多大牌，进组前必须给我去部队，接受至少半年的全封闭式军训！”
“要练出肌肉！练出黑皮肤！练出兵味儿！”
“谁要是坚持不下来，直接滚蛋！违约金照赔！”
郭少云心里暗爽：这么苛刻的条件，我看哪个流量明星愿意来？
没有流量明星，再加上冷门题材，还有这种烧钱的实拍方式……
这部剧，注定是要赔得底裤都不剩的！
哈哈哈哈！
“至于……具体是拍年代剧还是现代剧……”
郭少云摆摆手，显得很是随意：
“你们专业人士自己看着办。我只要看到钱花到位了，效果出来了，就行！”
白启帆听完，整个人都陷入了沉思。
他看着郭少云那坚定不移的眼神，脑海中仿佛有某种东西被点燃了。
不要流量？要真实？要硬汉？
这是在……这是在整顿娱乐圈的风气啊！
这是在重塑龙国男儿的血性啊！
“我懂了……”白启帆喃喃自语，眼中的迷茫逐渐被狂热取代。
“行了，去忙吧。”郭少云挥挥手。
白启帆点了点头，抱紧了文件夹，和还没走的蒋渊一起，退出了办公室。
……
走廊里。
蒋渊看着一脸若有所思、仿佛还在消化老板“最高指示”的白启帆，忍不住笑了笑。
“老白，怎么着？被老板的气场镇住了？”
白启帆叹了口气：“我是真服了。老板这思维，总是这么……反直觉。”
“明明知道这题材冷门，不赚钱，还要往死里砸钱。”
“你说……这图什么呢？”
“这影视作品跟傅谦那边不一样啊，那边哪怕亏了还能赚个口碑或者长远布局。这拍电视剧，要是没人看，那就是纯亏啊！几亿几亿的扔水里啊！”
蒋渊停下脚步，推了推眼镜，用一种“你还是太年轻”的眼神看着白启帆。
“老白啊，你要立足全局看问题，懂吗？”
“老郭做生意，什么时候做过亏本买卖？虽然看起来像是在乱花钱，但最后哪次不是赢麻了？”
“我个人觉得……”蒋渊压低了声音，指了指天花板，“老郭刚才问你‘最近什么没人看’，这句话很有内涵。”
“内涵？”白启帆一愣。
“你想啊，为什么没人看？”蒋渊分析道，“因为拍得烂！因为假！因为土！”
“但如果……咱们拍得不土呢？”
“我觉得，你应该拍现代剧，甚至应该拍……科幻军事剧！而不应该去拍那些灰头土脸的年代剧！”
“军旅 + 爱国 + 高科技！你说有没有搞头？”
“嘶——”
白启帆倒吸一口凉气，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你是说……”
“对！”蒋渊越说越兴奋，技术宅的脑洞一旦打开，那是收都收不住，“你想想咱们培达发现在有什么？”
“咱们有无人机！有AI芯片！有机器人！甚至马上要有卫星了！”
“咱们这个剧，不能脱离现实，但要高于现实！”
“就是搞一些别人想得到但做不到，或者根本想不到的科技创新！”
蒋渊挥舞着手臂，在空中比划着：
“比如……成千上万架无人机组成的‘蜂群作战’系统，遮天蔽日，瞬间摧毁敌方基地！”
“比如……身披外骨骼装甲的特种兵，带着能够在墙壁上奔跑的机器狗，进行城市反恐巷战！”
“还有AI辅助的战场态势感知系统，把战场变成透明的棋盘！”
“甚至……”蒋渊指了指天上，“咱们最近正在搞的卫星，也可以发散一下嘛！”
“什么‘天基动能武器’！什么‘卫星歼击系统’！什么‘全球反导拦截网’！”
“至于海上的舰艇，那更可以大胆幻想一下啦！”
“核动力航空母舰！电磁弹射！隐身舰载机！”
“让编剧放开了去构思！把咱们龙国未来的军威，提前在屏幕上展现出来！”
轰隆！
白启帆只觉得天灵盖都被掀开了！
这画面感……太强了！
这哪里是冷门军旅剧？
这分明是……男人的浪漫！是硬核科技的暴力美学啊！
“你说的……太有道理了！”
白启帆激动得浑身发抖，大脑开始疯狂发散，灵感如同泉涌：
“我觉得可以整一个大的！”
“背景就设定在近未来，一个虚构的强大敌对势力入侵！”
“然后咱们搞一个……防守反击战！”
“海陆空天，四位一体联合作战！”
“不仅要反映出龙国子弟兵那种不怕死的单兵素质，更可以在战争模式上做一个大胆的畅想！”
白启帆语速飞快，唾沫星子横飞：
“先是电子战，瘫痪对方通讯！争夺制电磁权！”
“然后是互联网战争、舆论战，黑客攻防，在看不见的战线上厮杀！”
“接着是经济战，金融封锁！”
“最后是热战！导弹洗地！钢铁洪流！航母对决！”
“嗯！有搞头！太有搞头了！”
“咱们可以拍个连续剧！不用太长，但每一集都要有一小时！每一集都要有电影级的质感！”
“剧本方面，我去找几个顶级的军旅作家，再请几个退伍的高级参谋来做顾问，联合创作！”
“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龙吟行动》？或者《未来战线》？”
蒋渊看着已经完全陷入癫狂状态的白启帆，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行，老白，我看好你。”
“等你作品出来，我肯定充会员看！而且我会让我的研发团队全员观看，找找灵感！”
……
办公室里。
并不知道自己的“亏钱剧”已经被两个手下脑补成“科幻军事大片”的郭少云，正惬意地哼着小曲儿。
“铃铃铃——”
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郭少云接起电话。
“喂？郭董！是我，陆云东！”
电话那头，传来了造船厂总工陆云东那特有的、带着海风味儿的粗犷声音。
背景音里似乎还有海浪拍打船舷的声响。
“老陆啊，怎么了？是不是樱花国那帮人又来捣乱了？”
郭少云有些期待地问道。
要是能再被砸坏几个钻井平台，那可真是太好了。
“不是！郭董！是个……好消息？”陆云东的语气有些迟疑，似乎不太确定老板会怎么反应。
“刚才前方传来消息，樱花国的海警船……全撤了！”
“撤了？”郭少云一愣。
“对！退回去了！连个浮标都没留！”
陆云东兴奋地说道：
“估计是咱们龙国和北棒、大鹅的联合军演把他们吓尿了！现在那片海域，除了咱们的工程船，连条樱花国的渔船都看不见！”
“郭董，说实话在那儿填海……成本实在是太高了，每天光是运费就是个天文数字……”
陆云东是真心疼钱。
那每一船水泥钢筋扔下去，连个响声都没有，纯纯的打水漂啊。
“暂停？为什么要暂停？！”
郭少云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八度。
“老陆！你糊涂啊！”
“敌人退了，那是暂时的！咱们要是现在停了，那之前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吗？”
“继续！必须继续！”
郭少云对着话筒，斩钉截铁地吼道：
“不仅要继续，还要加快速度！”
“趁着没人捣乱，给我把那个海底研究所的地基……打得再深一点！再大一点！”
“设备！继续买！继续运！”
“我要在那里……建一座海底龙宫……额不是，海底研究所！”
挂了电话，郭少云心花怒放。
(☆▽☆)
哈哈哈哈！
没人捣乱更好！
没人捣乱，我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往海里扔钱了！
那里的投资……还真就是砸进海里听个响！
只要研究所一天没建好，只要科研成果一天没出来……
这几百亿几千亿的资金，就是最完美的“沉没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