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培达发集团总部。
郭少云坐在老板椅上，手里转着一支钢笔。
就在刚才，他给陆云东打了个电话。
语气很急，态度很硬。
“老陆，别管你那个什么货船了！马上！立刻！飞来海城！带上你造船厂最顶尖的工程师团队！”
电话那头的陆云东被吼得一愣一愣的，连夜包机，那是把能带的人都带上了。
一天后。
总部最大的会议室里，空气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投影仪的光束在空气中划过一道道充满尘埃的光柱，打在巨大的幕布上。
郭少云坐在首位，左手边是老婆赵绮梦，右手边是还在剥橘子的张姜，再往下是推着眼镜一脸严肃的蒋渊，以及风尘仆仆、眼圈乌黑的陆云东。
“咳咳。”
郭少云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沉默。
“各位，今天把大家叫来，只为了一件事。”
他站起身，那双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名为“败家”……哦不，是“梦想”的光芒。
“我们的征途，不仅仅是星辰与大海。”
郭少云指了指天花板，又猛地指了指地板。
“更有……海底两万里！”
(☆▽☆)
“我要搞……深海科研潜艇！还要搞……海底生态研究所！”
“而且，不是建在岸边那种过家家的水族馆！”
“我要建在海底！真正的海底！人能住在里面，看着鲨鱼在窗户外面拉屎的那种！”
陆云东手里的茶杯，“当啷”一声，盖子掉在了桌子上。
全场死寂。
只有张姜嚼橘子的声音：“吧唧、吧唧……嗯，这橘子有点酸。”
“郭……郭董。”
陆云东吞了口唾沫，作为实干派，他本能地感到一阵牙疼。
“您……您没开玩笑吧？”
“咱们造船厂，虽然改造升级了，也能造特种船……但这科研潜艇，那是深海载人装备啊！那技术壁垒比航母还高！”
“还有那个海底研究所……”陆云东苦着脸，“这玩意儿，那是真正的无底洞啊！维护成本高，建设难度大，关键是……”
他看了一眼周围的高管们，说出了那句大家都不敢说的话：
“关键是，这玩意儿它不赚钱啊！”
“海底能有什么？除了鱼就是石头，咱们又不搞海底捞火锅连锁店，这投入产出比……”
“肤浅！”
郭少云猛地一拍桌子，大义凛然。
“老陆啊，你的格局怎么就打不开呢？”
“钱？钱算什么？”
郭少云背着手，走到落地窗前，看着远处的海平面。
“探秘本身，就是科研的第一步！”
“发现的价值，往往大于漫无目的的研究！”
“如果我们只盯着眼前的三瓜两枣，那人类还怎么进步？龙国还怎么复兴？”
“我郭少云，哪怕把培达发赔光了！也要给龙国人在海底，插上一面旗帜！”
一番话，掷地有声。
赵绮梦看着自家老公的背影，眼里满是星星。
虽然她知道老公经常脑洞大开，但每一次，好像……都挺帅的。
蒋渊推了推眼镜，在笔记本上写下：“深海数据中心的可行性分析……嗯，散热应该不错。”
陆云东被怼得哑口无言。
既然老板都把高度拔到“人类进步”了，他还能说啥？
“行！”陆云东一咬牙，“郭董您说搞，咱就搞！大不了我睡在船坞里！”
“好！”
郭少云转身，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得逞的）微笑。
“第一期预算，我给你批……三百亿！”
“一百亿！你去全球采购！不管是大鹅国的，还是汉斯国的，只要是先进的科研潜艇技术、图纸、成品，统统给我买回来！”
“一百亿！用于特种抗压材料的采购，以及深海实验装置的生产！别给我省钱，材料要最好的！”
“最后一百亿！”
郭少云走到挂在墙上的巨幅海图前，拿起激光笔。
“用于……第一个海底着陆点，也就是咱们海底研究所地基的搭建！”
陆云东看着那鲜红的“300亿”字样，心都在颤抖。
这特么花钱跟烧纸似的！
“那……郭董，”陆云东走到海图前，小心翼翼地问，“既然要建海底着陆点……咱们选哪儿啊？”
“近海肯定不行，水太浅，没科研价值。”
“远海吧……补给又是个大问题。”
陆云东拿着指挥棒，在海图上比划着：“要不……选在南海那个大面盆附近？”
“不。”
郭少云嘴角一勾，露出了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
“那里太安逸了。”
“既然是搞科研，就要去……有挑战的地方。”
他的手，抬了起来。
激光笔的红点，在海图上飞快地移动，越过了海城，越过了东海的大片区域。
最后。
定格在了一个……孤零零的、但又无比敏感的小点上。
“就这儿！”
陆云东顺着红点看去。
起初，他没反应过来。
“这……这是大海中心啊？水深倒是够了，但是……”
他凑近了一点，眯着眼睛，看清了那个小点旁边的标注。
那一瞬间。
陆云东的瞳孔，猛地缩成了针尖大小！
冷汗，“唰”地一下就从他脑门上下来了。
“钓……钓……钓……”
他结巴了半天，愣是没敢把那后面两个字念出来。
钓佬岛！
(⊙_⊙)！
“郭……郭董！！”陆云东的声音都变调了，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的公鸭。
“这……这里不行啊！”
“这里太敏感了！这是争议海域啊！”
“樱花国那边的海警船，天天在那边晃悠！咱们要是去那儿建……建研究所……”
“那不是把脸伸过去给人家打吗？！”
“风险太大了！搞不好……船都要被扣啊！”
会议室里的人，除了郭少云，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就连还在吃橘子的张姜，都被噎住了一下，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老郭！你……你玩这么大？！”
郭少云看着众人惊恐的表情，心里乐开了花。
(☆▽☆)
怕？
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啊！
争议海域？樱花国海警船？
那太好了！
我这一百亿砸下去建个地基，要是樱花国敢来破坏……
那我这设备不就损毁了吗？
这一百亿不就……光明正大、合理合法地“亏”掉了吗？！
而且这是不可抗力！系统绝对没话说！
“风险？”
郭少云轻笑一声，眼神变得无比犀利。
“所谓富贵险中求。”
“而且，那是谁的领土？”
“是我们的！”
郭少云敲了敲桌子，语气变得冰冷而霸气：
“我们在自己的国土上，搞搞科研，建个房子，抓抓鱼，有什么问题？”
“他们敢做什么？！”
“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太过分！”
“就这么定了！”郭少云大手一挥，直接终结了讨论，“陆云东，马上组织船队！物资给我拉满！明天就出发！”
“散会！”
看着郭少云潇洒离去的背影，陆云东一屁股瘫软在椅子上。
“完了……这下真要……搞出大事了……”
……
散会后，郭少云回到办公室，也没闲着。
他立刻关上门。
亏钱归亏钱，但“合法合规”这根弦他还是崩得很紧的。
这事儿，得报备。
他洋洋洒洒写了一份《关于在我国东海钓佬岛海域进行深海生态及资源勘探开发的各种可行性报告》。
字里行间，那是充满了“拳拳爱国之心”和“寸土必争之志”。
当然，重点强调了“民企自发”、“纯粹科研”、“不给国家添麻烦”。
点击，发送。
直达龙国复兴会最高层。
京城，某处守卫森严的四合院内。
复兴会华会长，批阅着文件。
当他看到郭少云这份报告时，拿着笔的手，微微一顿。
“呵……”
华兴邦看着看着，忍不住笑出了声，那张威严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赞许。
“深海科研？海底研究所？”
“选址……钓佬岛？”
“这小子……”华兴邦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还真是……对我的胃口啊。”
“这就是我们要找的那把……破局的尖刀。”
他拿起红笔，在报告上重重地画了一个圈，写下两个字：
【准行！】
……
几天后。
龙国，外事署新闻发布厅。
闪光灯如白昼般闪耀。
那个被全网称为“外交男神”、以犀利言辞着称的发言人——包吒，一身笔挺的深蓝色西装，大步走上发布台。
他推了推黑框眼镜，环视全场，眼神平静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压。
“各位媒体朋友，下午好。”
“在此，我要发布一条简讯。”
包吒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了全世界。
“鉴于我国海洋科学研究的需要，以及对深海资源开发的规划。”
“我国着名民营企业——培达发集团，将于近期，在我国钓佬岛及周边海域，开展常态化的深海科学考察，以及海底生态研究所的建设工作。”
“这是一项纯粹的、和平的、造福人类的科学探索活动。”
“希望能得到各方的理解与……尊重。”
话音刚落，全场哗然！
(o_o)！
台下的外国记者们，尤其是樱花国和美丽国的记者，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钓佬岛？！
搞建设？！
还常态化？！
这哪里是搞科研？这分明是在……宣示主权啊！
“请问包先生！”
一名樱花国记者像弹簧一样跳了起来，脸涨得通红，“这是不是意味着龙国要改变现状？这是不是对周边国家的挑衅？！”
包吒微微一笑，眼神却冷得像冰。
“这位记者朋友，你的联想力很丰富，不去写科幻小说可惜了。”
“我再说一遍，这是民企！是科研！”
“我们在自己家院子里，挖个鱼塘，养几条鱼，观察一下珊瑚……怎么就成挑衅了？”
“难道你们邻居家正常装修，你也要去抗议吗？”
“那是病，得治。”
……
就在包吒在发布会上舌战群儒的时候。
东海，波涛汹涌。
郭少云的动作，比谁都快。
海事署的审批材料刚下来，他就立刻下令——
“开拔！”
海城港口，汽笛长鸣。
一支庞大的船队，浩浩荡荡地驶向了深蓝。
打头的，是几艘经过改装的重型工程船，上面装着巨大的起重机和打桩设备。
中间，是十几艘满载着钢筋、水泥、预制件的货轮。
这些，都是郭少云拿“300亿”第一期预算换来的真金白银。
“郭董，咱们这……真的要往那儿开？”
船队旗舰的指挥室里，陆云东看着雷达屏幕，手心全是汗。
“开！”
郭少云坐在驾驶室的一个订制沙发上，手里端着红酒，一脸淡定。
“不仅要开，还要大张旗鼓地开！”
“把龙国的大旗，给我挂到桅杆顶上去！”
“是！”
几个小时后。
钓佬岛海域，遥遥在望。
然而，雷达屏幕上，突然出现了几个红点。
“郭董！来了！”陆云东的声音一紧，“樱花国的海警船！三艘！正向我们高速逼近！”
郭少云放下杯子，走到舷窗前，举起望远镜。
果然。
远处的海面上，三艘涂着白色油漆、印着樱花国标志的船只，正气势汹汹地冲过来。
高音喇叭的声音，顺着海风隐隐约约地传过来：
“前面的船只！你们已经进入……请立即离开！否则……”
“否则个屁！”
郭少云冷笑一声。
“不用理他们！继续作业！”
“是！”
培达发的船队，根本没减速，像一群钢铁巨兽，坚定地压向预定海域。
樱花国的海警船显然没想到这帮民船这么硬气。
他们开始尝试穿插、阻拦。
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
百米……五十米……三十米！
甚至能看清对面甲板上，樱花国船员那惊恐和愤怒的脸。
“砰！”
巨大的水柱，猛地冲天而起！
樱花国海警船开启了高压水炮！
白花花的水柱，狠狠地砸在培达发的工程船上，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郭董！他们动手了！”陆云东急了。
“别慌。”
郭少云嘴角微翘。
动手好啊！
动手我就有理由索赔……哦不，是报损了！
就在这时。
远处的海平线上，突然出现了几个黑点。
那是……
灰白色的涂装。
流线型的舰体。
还有那标志性的……四面阵相控阵雷达！
龙国新下水的大驱！还有两艘几千吨级的海警船！
它们像沉默的守护神，劈波斩浪而来！
“这里是龙国海军！前方樱花国船只，你们的行为已严重威胁我方民船安全！请立即停止！否则后果自负！”
威严的广播声，响彻海天。
巨大的炮口，虽然低垂，但那种死亡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了全场。
樱花国的海警船，瞬间……怂了。
他们刚才还像恶狼，现在就像见到了老虎的哈士奇，夹着尾巴，灰溜溜地掉头跑了。
“威武！！”
培达发的船员们，爆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声！
郭少云看着那一幕，心里也不禁涌起一股热血。
这就是国家的力量啊。
不过……
他转念一想。
不对啊！
你们跑了……谁来砸我的设备啊？！
(；一_一)
……
虽然白天樱花国的人跑了。
但是，钓佬岛毕竟离龙国本土有些距离，离樱花国更近。
而且，樱花国显然不甘心。
他们不敢跟龙国海军硬刚，但搞搞小动作，那是他们的祖传手艺。
接下来的几天。
龙国强调“我们是在搞科研”，樱花国则在国际上疯狂叫嚣“龙国别有用心”、“意图军事化”。
就在双方打嘴仗的时候。
一个风高月黑的夜晚。
“轰隆！”
一声巨响，打破了钓佬岛海域的宁静。
培达发刚刚搭建好的、位于浅海区的钻探平台……塌了！
紧接着，存放在临时码头上的一批精密仪器，也莫名其妙地……掉海里了。
据说是“遭遇了突发强风”。
但谁都知道，哪来的妖风，能专门把最贵的设备往海里吹？
第二天一早。
陆云东看着那一地狼藉，看着海面上漂浮的残骸，心疼得眼泪都快下来了。
“郭董……完了……全完了……”
“咱们刚运来的第一批声纳探测仪，还有那个深海耐压舱……价值十多个亿啊！”
“就这么……没了！”
陆云东捶胸顿足。
而郭少云……
他站在残骸前，脸上是一副“沉痛欲绝”的表情。
但他的心里……
(☆▽☆)！
哈哈哈哈！
干得漂亮！
樱花国的小鬼子！你们终于做了一件人事啊！
二十亿！
一夜之间，我就亏掉了二十亿！
而且是连响声都没听到的那种！
系统！你看见了吗！这是不可抗力！这是敌对势力的破坏！
郭少云心里简直在开香槟庆祝。
但表面上，他必须把戏做足。
他缓缓蹲下身，捡起一块破碎的仪器外壳，手指“颤抖”着抚摸着上面的“培达发”标志。
“欺人太甚……”
“简直是……欺人太甚！”
郭少云抬起头，眼眶通红（憋笑憋的）。
“这不仅是我们的损失！”
“这是对科学的亵渎！是对龙国尊严的践踏！”
这件事，立刻上了龙国的新闻头条。
#培达发钓佬岛科考遭遇卑劣破坏！损失惨重！#
#樱花国这是要干什么？！#
#心疼郭少云！心疼培达发！#
一时间，群情激奋！
龙国的网络炸锅了！
无数网友在樱花国驻龙国的大使馆微博下疯狂输出！
而在海城。
培达发集团总部大楼下，被围得水泄不通。
长枪短炮的记者，义愤填膺的学生，还有自发赶来的市民。
大家都想知道，面对这样的打压，那个年轻的首富，会怎么做？是退缩？还是硬刚？
郭少云，不得不召开了记者发布会。
还是那个大厅。
但这一次，没有鲜花，没有笑脸。
只有郭少云一身黑色的西装，面容憔悴（昨晚打游戏打晚了），眼神却坚毅如铁。
他站在麦克风前，沉默了足足一分钟。
全场鸦雀无声。
“前几天，我们损失了二十亿，加上近期遭受的各种极端事件，我们累计损失五十亿。”
郭少云开口了，声音沙哑。
“那是我们工程师多少个日夜的心血，那是人类探索深海的眼睛。”
“有些人，他们怕了。”
“他们怕我们看清海底的秘密，怕我们掌握深蓝的钥匙。”
“所以，他们像小偷一样，在黑夜里搞破坏！”
郭少云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电，直视镜头。
“但我想告诉他们！”
“五十亿？不算什么！”
“设备坏了，我们可以再买！平台塌了，我们可以再建！”
“但是！”
郭少云用力拍着胸口：
“龙国人探索的心！绝不会死！”
“龙国人向往深蓝的意志！绝不会塌！”
“从探索，到发现，到研究，到产业化！”
“这！才是完整的、健康的、有责任心的企业发展模式！”
“我们培达发，是一个开拓者。”
“我们在龙国中枢的指导下，想他人之不敢想！做他人之不敢做！”
“你们可以炸毁我的机器！”
“但你们炸不毁——龙国崛起的脊梁！！”
“哗——！！”
现场沸腾了！
掌声雷动！
无数记者一边流泪一边拍照！
电视机前，无数龙国人热血沸腾！
龙国各个大学城里，无数学生冲出宿舍，对着天空怒吼：
“为了龙国崛起而读书！！”
“支持培达发！支持郭少云！！”
郭少云看着台下狂热的人群，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希望接下来樱花国那边加把劲，让自己多亏一些。
这一两天又赚钱了，必须全部亏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