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少云这几天，难得地“勤奋”了起来。
他一头扎进了集团旗下，遍布在海城各大产业园区的实验室里。
名为巡查，实为忽悠。
“老李啊，你们这个材料实验室，最近经费还够吗？”
“什么？够用？！”郭少云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怎么能刚够用呢！我跟你们说，眼光要放长远！不要局限在小小的屏幕材料上！什么航空级材料、生物材料，都给我搞起来！”
“这样，我先给你们追加二十亿！不够再来要！”
“什么？老王？你们算法实验室，人手不足？”
“那还不简单！挖！”
“去硅谷！去汉斯国！去全世界给我挖！”
“薪水？薪水是问题吗？！开三倍！不，五倍的薪水！连人带团队，全给我端过来！”
“我给你们一百亿的“挖人”预算！听懂了吗？是“挖人”预算！不是研发预算！”
(〒皿〒)
郭少云在各个实验室里“煽风点火”，辛辛苦苦，舌头都快磨秃噜皮了。
结果一圈巡查下来，财务报表一拉……
他才花出去一千七百多亿。
(；一_一)
“我太难了……”
郭少云瘫在26层的办公室里，感觉心力交瘁。
这帮“忠臣”，一个个都太会给老板省钱了！
我就是想砸钱，怎么就这么费劲呢！
别问为什么！
问就是这帮家伙，前阵子被我喂得太饱了，一个个都吃撑了，还没消化完！
好多昂贵的实验设备，都还是刚拆箱，热乎着呢。总不能……让他们把设备砸了，再买一批吧？
那也太败家了……（咦，好像可以有？）
不行不行，好多实验材料，是特供给龙科院的，就算我想花钱买，都买不到。
妈的，就算我砸钱，自己开一条生产线，专门生产这些实验材料……
可那原料……它也是管控的啊！
亏钱，怎么就这么难！！
(t_t)
就在郭少云为了花钱而焦头烂额的时候。
后院，帮他浇了盆水，哇凉哇凉的！
昨天，老爹郭建国，在海城待不住，先一步返回鹭城了。
用他的话说：“郭氏集团那边，虽然没啥大事要我决策，但作为董事长离开太久，总归不合适。主要也是……不放心。”
郭少云撇撇嘴。
(?_?)
“我看你是惦记你那点蝇头小利，比惦记你儿子还多。”
至于老妈李文芳……
现在正值暑期，大学教授的假期，简直不要太爽。
海城这地儿，靠海，比鹭城还凉快，就当避暑了。
更要命的是，赵绮梦自告奋勇，说是要“尽孝心”，带着婆婆李文芳，开启了“以海城为圆心，方圆一千公里为半径”的“周边游”！
美其名曰：“考察风土人情，为教育产业园寻找灵感。”
(；一_一)
“我信你个鬼！”
郭少云看着赵绮梦发来的，在某着名景点比着剪刀手的自拍照，感觉自己成了“孤家寡人”。
“我也想去啊！我也想陪老婆和老妈去旅游啊！”
他正“怨念”着。
那台黑色的加密通讯器，不合时宜地响了。
沈知檀。
“来京城一趟，到了跟我联系，我来安排会面的事情。”
电话里的声音，简短，干练，不容置疑。
“……行！”
郭少云挂了电话，叹了口气。
“得，连最后一点摸鱼的希望也破灭了。”
“不过……”
他转念一想。
“京城？那不正好吗！”
“培达发影视公司，不就在京城吗！”
“我那个“百亿电影人扶持计划”，白启帆那个老小子，上回说上百部电影才给我赚了3个亿，不知道把投资额再提上去会不会开始亏损。”
“正好！抽空去看看！”
“嘿嘿，文娱产业……那可是烧钱的无底洞啊！(☆▽☆)”
……
一天后，京城。
一架湾流G650平稳地降落在京城机场的公务机坪上。
郭少云出了机场大厅，一辆低调的红旗轿车停在门口。
胡利一身得体的西服，恭敬地拉开了后座车门。
“老板，欢迎来到京城。”
“辛苦了，老胡。”
如今郭少云的出行计划都直接报给胡利，让他规划。
目前他还没有购买公务机，这架是直接找航空公司安排的。钱到位什么都有！为了郭少云在京城的出行舒适，胡利提前了一天到京城准备。
郭少云坐进车里，车辆平稳地汇入车流。
“老胡啊，咱住哪儿？酒店订了吗？”
“老板，您忘了。”胡利通过后视镜，露出了一个礼貌的微笑，“您在京城，是有“家”的。”
“咱……回家。”
车辆驶离了机场高速，汇入了晚高峰的洪流。
穿过那些熟悉又陌生的街道，最终，在二环内，一条不起眼的胡同口停下。
“老板，到了。”
郭少云下车，看着眼前那座朱红色的大门，和门口那对威严的石狮子，愣了一下。
“这……这是我那个……”
“是的，老板。”胡利上前，推开了那扇厚重的木门，发出“吱呀”一声悠长的轻响。
“这是老郭总在您和太太结婚时，送给您的新婚礼物。”
“一座……四进四合院。”
郭少云迈步走了进去。
他也是第一次，踏入这套属于自己的房产。
迎面，是一座雕刻着“福禄寿喜”的汉白玉影壁，绕过影壁，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这里没有老胡同的破败和拥挤。
第一进院子，是宽敞的倒座房和抄手游廊，青石板铺就的地面，被打扫得一尘不染。
穿过一道垂花门，进入第二进。
这才是真正的“家”。
正房、厢房，结构严谨。
但所有的细节，都被改造得……极其“变态”。
原本的木质窗户，全被换成了看不出边框的、一整块的落地智能玻璃。
郭少云伸手摸了摸，玻璃冰凉，却能清晰地看到院子里那棵枝繁叶茂的……石榴树。
“这……”
“老板，”胡利在他身后，轻声解释，“这是按照您的喜好，进行的旧屋改造。”
“我们聘请了国内最顶尖的古建修复专家，和咱们集团的智能家居团队。”
“所有的梁、柱、椽，都进行了加固和防腐处理，保留了原汁原味的木构。”
“但是，所有的电气设备，都换成了培达发体系内的最新产品。”
郭少云走进正房客厅。
他惊奇地发现，这里闻不到一丝老宅子的“霉味”，反而有一股淡淡的香樟木的清香。
“这是……新风系统？”
“是的，老板。”胡利指了指天花板上，那些完美隐藏在木梁之间的出风口，“全屋配备了地暖和恒湿恒温的新风系统。”
郭少云走到一台看起来极其简约、通体哑光黑的冰箱前。
他摸了摸。
“这什么牌子的？怎么……没见过的logo？”
“老板，这是海城工业设计实验室的最新款。”
胡利微笑道：“它没有使用压缩机，采用的是集团材料实验室研发的‘固态制冷片’技术，绝对静音，能耗极低。”
“旁边的烤箱、咖啡机、包括您书房里的音响和投影……”
“除了一些必须的木工和钢结构。”
“您这栋宅子里，大部分的电器设备，都是培达发体系内，尚未对外公布的……实验室产品。”
郭少云：“(⊙?⊙)”
“我靠……”
我……我这是……住进了一个未来科技展馆？！
还有，我们集团什么时候有这些黑科技产品的，我怎么不知道……
胡利帮郭少云把行李拿进三进院的主卧。
“老板，厨房那边已经准备好了。您看今天要吃点什么？我这里安排厨师去做。”
“……随便吧。”郭少云摆摆手，他还沉浸在“我家全是黑科技”的震惊中。
“别太复杂，清淡点就行。”
……
下午，郭少云谢绝了胡利的陪同，只带了叶承安，来到了京城的一处核心cbd。
培达发影视公司。
刚出电梯，郭少云就“哇哦”了一声。
(⊙_⊙)
整个楼层，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但……
放眼望去，全是……莺莺燕燕！
穿着时尚的年轻女孩，一个个盘靓条顺，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高级香水的混合味道。
“我靠……”郭少云小声嘀咕。
“老白……老白这是把公司开成盘丝洞了？！”
他这一身低调的打扮，和那张极具辨识度的脸，一出现，就立刻成了全场的焦点。
“哇，那个人好有气质啊！”
“嘘……我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啊！！”一个前台的小姑娘最先反应过来，激动得脸都红了，“是……是郭董！是咱们的大老板！！”
“轰——”
整个办公区，瞬间炸了锅！
“真的是郭董！活的！”
“天啊，他怎么来视察了？！”
“快快快，给我拍一张！不，我要合影！”
“郭董您好！您喝水吗？我给您倒！”
“郭董这边请，我给您引路！”
一群女孩“呼啦”一下就围了上来，一个个眼冒桃心，热情得快把郭少云给融化了。
(o_o)
郭少云哪里见过这阵仗！
他手下的那些技术宅，见了他，跟见了亲爹似的，一个个恨不得掏心掏肺。
这帮搞文艺的……怎么跟见了“唐僧肉”似的！
“那个……大家好，大家好……”
他尴尬地笑着，被一群“小妖精”簇拥着，要不是叶承安在旁边用“生人勿近”的气场挡着，他估计自己要“失身”了。
“咳咳！”
就在郭少云准备转身逃跑的时候，一个清冷、干练的声音，及时控了场。
“都干什么呢？！”
“工作都做完了吗？！”
“郭董是来视察的，不是来开粉丝见面会的！都散了！”
人群“唰”地一下，让开了一条路。
江玖珊，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白色西装，长发束在脑后，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走了过来。
她，就是郑芝儒那个“求而不得”的“冰山女神”。
“郭董，抱歉，见笑了。”江玖珊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白总今天回海城总部了，目前公司由我暂时代为管理。”
“这边请，我的办公室。”
“哦……好，好。”
郭少云如蒙大赦，赶紧跟着江玖珊，溜了。
(；一_一)
“太可怕了……这地方……比实验室可怕……但……不能想……不能堕落啊！”
江玖珊的办公室，和她的人一样，干净、利落。
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有一整面墙的书，和一套专业的手冲咖啡器具。
“喝点什么？曼特宁，还是耶加雪菲？”
“……曼特宁吧，提提神。”
江玖珊熟练地磨豆、温杯、注水。
一股浓郁的、带着焦苦香气的咖啡味，很快在办公室里弥漫开。
“郭董，您这次来京城，是？”江玖珊把咖啡放到他面前。
“哦，有点公事。”郭少云抿了一口，很苦，但很香。
“顺便，来看看咱们的影视公司。”
他开门见山：“那个‘百亿电影人扶持计划’，现在怎么样了？我听说……好像……还赚钱了？”
郭少云的语气里，充满了“你是不是背叛了我”的幽怨。
江玖珊笑了。
她这一笑，仿佛冰山解冻。
“是的，郭董。托您的福，计划大获成功。”
“白总已经把这个计划，变成了常态活动。所以，京城分部这边，就成了我们的常设机构。”
“我来之前，白总还特意交代，说您最关心的……是咱们花钱的速度。”
江玖珊打开投影。
“这是我们下半年的几个重点项目，其中有一个……”
她点开一个ppt。
“《盛世长安》。”
“这是一部古装权谋剧，剧本我们磨了很久，质感非常好。”
“背景……是架空历史，但主要参考唐代。”
“我们计划……是全资投拍。但……古装剧，您也知道，非常烧钱，尤其是在服化道和场景上。”
“哦？”郭少云的眼睛，瞬间亮了！
(☆▽☆)
“烧钱？！”
“我最喜欢烧钱了！”
“说！要多少！？”
“江总监，你是不是在担心，场景的问题？”郭少云故作深沉地问。
“……是。”江玖珊点点头，“目前国内的几个影视基地，拍唐朝的景，都……太假了。一看就是廉价的木板和塑料。”
“那不就结了！”
郭少云一拍大腿，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租？！”
“太丢人了！”
“咱们培达发，差那点租金吗？！”
“那些影视基地，拍来拍去就那么几个景，观众都看腻了！”
“假的！太假了！塑料！泡沫！这能拍出艺术吗？！”
江玖珊：“(⊙_⊙)？”
郭少云开始了他的“表演”。
“我有个想法。”
“咱们……自己建一个！”
“啊？！”江玖珊手里的咖啡杯都抖了一下，“郭董，您……您是说，为这部剧……建一个影视基地？！”
“没错！”郭少云大手一挥。
“而且，我有一个要求！”
“一个字——真！”
江玖珊彻底懵了：“真？”
“对！真！”
郭少云越说越兴奋：“它说是什么朝代的，咱们就给我请国内最牛的历史学家、古建筑专家来当顾问！”
“材料！该用木头的，就全给我上金丝楠木……啊不，上好木头！该什么工艺，就什么工艺！”
“什么榫卯结构，什么雕梁画栋，全都给我按真的来！”
“土建部分，可以用现代科技，但露在外面的，一砖一瓦，都必须给我“真”！”
“园区里，不准出现一个现代的电线杆！不准出现任何“穿帮”的可能！”
江玖珊都听傻了。
“郭……郭董……这……这按您这个建法……”
“那猴年马月，才能用上这个场景啊？！”
“而且……这得花多少钱啊？！”
“我们……我们就是拍个电视剧啊！”
“谁说只为这一部剧了？”郭少云反问，“我们建好了，以后别的剧，不也能用吗？”
（(???) 嘿嘿，当然，建成估计都猴年马月了，而且维护费贵死，租金肯定也高得吓死人，谁会来租啊！）
郭少云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
“江总。”他语重心长。
“这部戏，我们是全资吗？”
“是……是的。”
“那你担心什么？”郭少云笑了，“我们花钱，谁敢有意见？”
“可……可我怕，等咱们建好，别人早就拍了类似的作品，抢占市场了……”
“你这个思想不对！”郭少云一脸严肃地“批评”道。
“艺术作品！看重的是什么？是艺术性！”
“那是先拍还是后拍，能影响的吗？！”
“而且，”他话锋一转，“咱们公司，也不指望通过这个作品，把建影视城的钱赚回来。你说对吧！”
他站起身，背着手，走到落地窗前，留给江玖珊一个“高深莫测”的背影。
“记住了，江总。”
“在培达发做事。”
“可以亏钱！但是！不能亏心！”
江玖珊浑身一震！
“可以亏钱，但不能亏心……”
“郭董的格局……这就是郭董的格局吗？！”
郭少云继续道：“既然要拍这部剧，你砸多少钱进去，都得给我最好的效果！选最好的角儿，用最好的服化道，挑最真实的场景！”
“当然，剧本你们专业，文无第一，我也不要求剧本最好。但至少，得是个过得去的剧本。”
江玖珊被这番话，彻底“洗脑”了。
她重重地点头：“郭董！我受教了！”
“嗯。”郭少云很满意。
“既然要做，就要复原一些……值得复原的场景。”
“那些人家都做过的，咱们就别去掺和了。”
“你看全国，整了无数个“紫禁城”，没一点新意。真要用那个场景，到时候去租用就好了嘛！”
“你刚才说，这个剧，是什么时代背景？”
“是架空历史，但更偏唐代一些。”江玖珊赶紧回答，“那个时代的服装色彩艳丽，比较吸引眼球。”
“唐代？”郭少云点点头，“那太好了！”
“长安城！咱们就给他复原一个！咱直接造一座城！”
“你，马上去给我请那些……‘非遗’匠人！给咱们打造服化道！”
“要做，就做最好！”
“这样！”
郭少云转过身，脸上露出了“核善”的微笑。
“这个‘培达发·长安影视基地’项目。”
“我，初期给你投资……”
“五百亿！”
“噗——”
江玖珊刚端起咖啡杯，一口咖啡当场喷了出来。
“咳……咳咳咳……”
她咳得脸都红了，震惊地抬头，以为自己听错了。
“郭……郭董……您……您说……多少？！”
“五百亿。”郭少云平静地重复了一遍。
“包含土拍、建设、专家聘请、还有你们这部《盛世长安》的拍摄经费。”
“后续不够，再写申请！”
江玖珊彻底傻了。
她以为，今天能从老板这里，要来三五个亿的追加投资，都算是烧高香了。
毕竟，外面都传言，郭老板现在专注实业投资，对文娱这种“虚无缥缈”的产业，兴趣缺缺。
更何况……
“郭董……五百亿……这……”
“我们这部剧，的场景需求……根本……根本用不了这么多钱啊！”
她刚想开口拒绝。
郭少云就抬手，制止了她。
“你不要拒绝！”
“江总，钱，我已经给你了。”
“怎么花，是你的事。”
“总之，我就一个要求。”
“可劲花！！”
郭少云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
“成了！”
“这项目，铁定亏！”
“为一部剧，建一座城！当年只有国师这么干过！结果那个基地……亏得不要不要的！”
“我今天这么办，还是pLUS版的！肯定亏死！”
“哈哈！又是开心亏钱的一天！”
他正得意着，江玖珊的下一句话，却让他愣住了。
“郭董……”江玖珊深吸一口气，眼神中充满了……“斗志”？
“您……您是说，这五百亿……也包含这部剧的……拍摄经费？”
“对啊，怎么了？”
“那……”江玖珊的眼睛，亮得吓人。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把好莱坞那个……刚拿了奥斯卡最佳视效的团队，给请过来？！”
郭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