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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送寒衣

    “五女郎可是您嫡亲的……”

    后面两字他涨红了脸,还是没能说出口。五女郎秉性慈柔,断不可能行此越矩之事,而世间女子何其多,郎君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自己的妹妹。

    方才神魂俱震,如今细看更觉心惊。哪怕衣裙穿的再一丝不苟,曲领襦裙遮住修颈,春意仍从少女的眼角眉梢处透出,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

    鸣泉愁得都能听到白发冒出的滋滋声。看向对方的眼神充满同情意味,活像是什么被强取豪夺的苦命美人。

    “女郎,你受苦了。”他泪眼汪汪,“此事定是郎君逼迫你的吧?”

    此事提一次辞盈就想起一次。

    现实远比梦境深刻的多,直到眼下她双腿还是软的,小腹甚至隐约还能感觉到一股酸胀感。那些片段时不时就会浮现出来,指尖绞着裙角,她羞怩的睫羽都在轻颤。

    “不是……我是自愿的。”

    他需要她这味救命的药。

    当时那种情况压根没有多想,见他倔强不肯喝药欲绝生念,什么也顾不上了,只想让他活……

    鸣泉张大嘴呆了半晌。

    一个这样可以说是罔顾礼法,两个的话……他猛地一拍大腿,“不好!祖坟那边指定出问题了!”

    老宁家的几位祖宗埋错地方了!

    这种事甚至只能烂在肚里,鸣泉有苦说不出。柔弱的女郎、禁欲的郎君……这两个到底怎么放到一块去的。

    而且看样子,还是两情相悦。

    一个比一个安静,不声不吭捅破天。

    他也有妹妹,所以更想不明白,自小一处长大的兄妹,如何能系上月老的赤绳,共宿这百年的鸳鸯枕?

    想了一夜,抬头发现不是想通了,而是天亮了。

    但纠结迁祖坟一事尚未落定,江氏那头便催促两人回云州。

    经此奔波惊吓,江老夫人本就上了岁数,中途又是舟车劳顿,又是水土不服,急症来势汹汹。回程后一躺五六日意识不清,把江韬夫妇吓得够呛。

    三年之丧,二十五月而毕。

    上旬己卯日,因云州刺史下落不明,其女陶素馨摄代其职。大魏虽有女官之制,但多行于内庭。如这般掌地方兵政大权,哪怕是暂代也从未有过。

    不过云州才经历动荡。

    陶氏女守城抚民有功,得荣安公主大力举荐,因此并非那一两声异议能搅动的。江韬看得眼红不已。

    区区一介女流,仅凭贵人一句抬举,便能临驾在他头上。若得荣安公主欣赏的是他,何愁江氏无锦粲之日?

    听说这位贵人痴醉于喜乐,府中有专门从民间寻来的乐师,所以他想宴客、想结交、想攀附。

    机遇难求,江老夫人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驾鹤西去,等熬过三年孝期,荣安公主早就没影了!

    余氏心自是与他一道的。

    听闻公主嫁于如今的驸马李望骏后,膝下有一女如珠似宝,年纪正巧与自家小郎差不多大……

    于是夫妇同心,其利断金。

    日夜衣不解带侍疾于榻前,许是这份自强不息的拼搏精神感动了上天,倒真叫江老夫人捡回一条命。

    江韬两颊凹陷,眼下青黑,保住青云之路的同时,总算想起尚在梧城的江聿兄妹,一纸书信砸了过去。

    十月朔,送寒衣。西风悲声泣咽似含无尽哀怨,在摇曳的香灰烛影中,马车缓缓停在两只灰白石狮子前。

    透过那丝车帘缝隙,辞盈睨见大片衰败枯死的紫藤。飞离囚笼不过数日,她的心就已经回不来了。

    江聿为她系好披风带子,倏尔低声贴近她耳畔,“我们不会在此久待的……”

    心头一震。

    为的却不是那个久待,而是我们。不敢去揣度这两字的深意,辞盈不自在移开视线,“父亲来了……”

    这是在提醒他要保持距离。

    软帘遮蔽光线,车内逼仄昏暗,青年坐在略比她靠后些的地方,一只手横过她后腰,支撑在她身侧。

    随着马车微微晃动,指节似有若无擦过柔软的水红衣带。

    分明没有什么实质的身体接触。

    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里有鬼的缘故,辞盈总觉不清白。正如昨日夜里,他也是这么隔着那段束缚成结的衣带,轻柔摩挲她腕内的肌肤……

    这种微妙的感觉,如同牛毛细针缓缓刺入穴位。

    在江韬过来时,更是被推到了顶点。

    “五娘随我来一趟,我有话说。”他大袖一挥,也不管对方有没有回应,径直迈开步子走远。

    辞盈下意识转头去看江聿神情。

    见后者微微颔首,这才掀开帘子提裙追上去。

    已至秋末,霜风凄紧,照出冰雪未透的锐意。江伯父迟迟未归,府中离了他的打理,翠减红衰,一派萧索景象。

    两人只占了一个父女的名。辞盈实际与他打照面的时候不多,更遑论说话了。

    因此只敢不远不近坠在后头,残阳在中间裂开一段,仿佛结了痂又凝成红褐色的疤痕。

    她实在太安静了。

    记忆中似乎一直这么安静。江韬回头,暮景残光下,少女的眉眼令他恍惚,很像但又不同。

    宁闻君不会有这样堪称乖顺的表情……昔年遗留下的复杂滋味,最终化作一句感慨,“你长大了许多,像你母亲也像我。”

    许是最后几字,提醒了他这是自己的亲生血脉。江韬面色温和不少,本想与她说两句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发现自己压根不了解这个女儿。

    对她的喜恶,一无所知。

    转而点头道,“老夫人将你教的极好,这才是女子应有的样子,通义有言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

    这么浅显的道理,宁闻君当初怎么就不明白呢?

    少女瞳珠偏浅。

    静默看人时,如脉脉秋水。

    黄昏流动,推动不远处的叶影于她眸底轻漾。

    “白虎通义问三纲者,何谓也?谓君臣、父子、夫妇也。春秋繁露也说王道之三纲,可求于天。这些我都读过。”

    她嗓音和缓,字字清晰,“但是父亲,三纲六纪还有下半句——君不正,臣投他国;父不慈,子奔他乡;夫不正,妻可改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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