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听到他语气松动，连忙抬起头，用力点头。
“嗯！大妈说这是‘以柔克刚’，你的气息能压下我的躁气。
岁安，你就信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不想再睡不着，也不想对你发脾气……”
她的声音带着点哀求，眼神亮晶晶的。
岁安看着她这副模样，也不得不接受了 。
不管这 “狂躁症” 听着多奇怪，只要能让清欢好起来，只要她不再那么憔悴，就算是牵手、抱抱，好像也没什么不行的。
他叹了口气，反手轻轻握住她的手，指尖碰到她微凉的皮肤时，自己的耳朵也红了：
“行吧…… 我信你。
那、那以后我多跟你待在一起，要是你觉得不舒服，就跟我说。”
清欢感觉到他回握的手，心里瞬间松了口气，嘴角忍不住悄悄弯了弯。
旁边的树影晃动，岁安还在琢磨着 “狂躁症” 到底靠不靠谱，却没注意到身边清欢“计谋得逞” 的笑意。
她知道自己骗了他，可一想到以后能名正言顺地跟他靠近，能牵他的手、让他抱自己，心里的那点愧疚，就被压不住的欢喜盖过了。
两人慢慢往山上走，岁安的手一直轻轻握着清欢的。
晚风卷着桂花香掠过草地，把白日的热气都吹散了。
萤火虫在草叶间忽明忽暗，远处的山影沉在夜色里，只剩下轮廓模糊的青。
岁安躺在清欢的腿上，后脑勺贴着她裙摆的布料，柔软得像云朵，却让他浑身都有点不自在。
“这样……真的能治‘狂躁症’？”
他忍不住又问了一句，虽然他平时偶尔也会躺在她腿上，但这次以这种理由还是有些别扭。
白天的疑惑，到了晚上又冒了出来，可感受到她的手轻轻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模样，又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清欢没立刻回答，只是低头看着躺在腿上的岁安。
他的头发被风吹得有点乱，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一点眉眼，月光落在他脸上，把他的下颌线衬得更清晰了。
她的心跳快了，手抓着刚换下来的浅粉布衫，是她特意留着没洗的。
“当然能。”
她的声音带着点刻意的笃定，伸手把布衫轻轻拎起来，小心翼翼地盖在岁安的脸上，布料的柔软贴着他的鼻尖，瞬间把他的视线都挡住了。
“你闻闻，闻我的衣服也能压我的躁气，大妈说……说让你熟悉我的气息，效果更好。”
话刚说完，她就感觉到身下的岁安身体僵了一下，接着就是布料下传来的呼吸声变了节奏。
他肯定又觉得离谱了。
清欢蹭过他的头发，假装没察觉他的不自在，带着点委屈的试探：
“你是不是不想闻？是不是觉得我麻烦，不想我好了？”
果然，这话刚落，盖在岁安脸上的布衫就动了动，接着传来他有点闷的声音，带着点无奈的妥协：
“没有……我没觉得麻烦。”
话音刚落，清欢就感觉到他的鼻子动了动，显然是照做了，在闻布衫上的味道。
她脸颊热得发烫，指尖轻轻按在岁安的胳膊上，能感觉到他肌肉的紧绷。
岁安闻着布衫上的香味，嘴角控制不住地抽了抽。
确实不臭，反而清清爽爽的，皂角的淡香里裹着点她自己的味道，像春天刚晒过的被子，闻着还挺舒服。
可他还是想不明白，为啥闻衣服也能治“狂躁症”？
难道清欢的“躁气”还认味道不成？
他忍不住抬手，想把脸上的布衫往下拉一点，露个眼睛出来，却被清欢按住了手：
“别拿，再闻一会儿，等我觉得心里不躁了再拿。”
“岁安，你再忍忍好不好？我想早点好起来，跟你一起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岁安的手顿住了，只能照做。
布衫轻轻覆在他脸上，挡住了他带着疑惑的目光，却没挡住清欢落在他脸上的、亮得惊人的视线。
她坐在草地上，胸口随着呼吸起伏。
不是因为紧张，是因为压不住的、从心尖冒出来的兴奋。
这感觉太奇妙了。 就像山里的母兽会在配偶身上留下自己的气味，用熟悉的气息圈住彼此，宣告那是独属于自己的存在。
此刻，岁安在闻她的衣服，在熟悉她的味道，就像她无数次抱着他的布衫、贪恋他身上的草木香那样。
他们终于在彼此身上，留下了属于对方的“标记”。
“是不是……香香的？”
她轻声问，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雀跃，手指悄悄伸过去，碰了碰岁安露来外面的耳尖。
他的耳尖还带着点薄红，被她一碰，轻轻颤了颤。
布衫下传来岁安闷闷的应声：
“嗯……不臭，有皂角的味。”
清欢忍不住笑了，嘴角弯起的弧度在月光下格外软。
她的岁安，她从小护到大的人，现在，他在熟悉她的味道，在接纳她的气息，这比任何“治病”的效果都让她安心。
晚风卷着桂花香飘过来。
胸口的起伏慢慢平复，可清欢眼底的光却没暗下去。
“岁安，”
她又轻声开口，声音软得像棉花。
“以后……我的衣服，都让你闻好不好？”
布衫下的岁安顿了顿，大概是觉得这要求有点奇怪，却还是带着点无奈的迁就：
“好……只要你能好。”
清欢的心跳又快了，她没再说话，只是安静地坐在他身边，目光落在远处的星空上。
岁安突然坐起来，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好主意：
“对了，既然要多接触，我给你按摩吧！
之前听山下的人说，按摩能放松身子，还能通气血，这样既能治你的‘狂躁症’，又能让你不那么累，一举两得！”
他说得理所当然，语气里满是认真，仿佛这是再合理不过的“治病方案”。
清欢坐在石凳上，身子瞬间僵了一下
——按摩？
像上次那样近距离的接触，被触碰，她根本没把握能控制住自己的反应，万一……万一露了馅怎么办？
“不、不用了吧……”
她慌忙开口，声音带着点明显的颤音，下意识想往后缩。
“我、我现在已经好多了，不用再麻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