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别打了

    清欢攥着扫把杆往前扑,可她的力气本就小,身形又比长开的岁安娇小半截,扫把挥到半空就没了准头,眼看要往石桌的棱角上撞。

    岁安怕她收不住劲伤了自己,伸手一把攥住扫把杆,轻轻一拉就把扫把从她手里夺了过来。

    “你别乱来,小心碰着桌角。”

    岁安把扫把往墙角靠,竹杆撞在墙上发出轻响,他回头时,正撞见清欢红着眼眶的模样。

    没了扫把当宣泄的物件,她的委屈混着怒火更盛,抬手就攥着粉拳往他胸口砸。

    拳头捏得紧紧的,却没什么力道,落在岁安的布衫上,更像小猫挠痒。

    可她眼里的泪却掉得更急,砸在他的衣襟上。

    “你凭什么夺我扫把!凭什么不让我跟去!”

    清欢的声音又气又哑,拳头一下下落在他的胳膊、胸口,动作带着股没处撒的执拗。

    “你是不是就盼着我不跟着,好偷偷走!”

    岁安往后退了两步,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她的手腕细细的。

    “别打了,再打你手该酸了。”

    岁安的声音放得柔,带着点无奈的哄。

    “我没要偷偷走,就是怕你跟着去,又哭哭啼啼的,让大师看了笑话。”

    清欢没说话,只是往回挣手腕。

    她别过脸,可攥着他衣襟的手却没松,像抓着最后一点安全感。

    岁安叹了口气,妥协的话终是落了口:

    “好了好了,带你去还不行吗?就送个礼,跟大师说两句话就回来,路上别闹脾气,好不好?”

    这话刚落,清欢挣动的动作猛地停住。

    她转过头,睫毛上还挂着泪珠,连声音都带着点发颤的不确定:

    “真……真的带我去?”

    岁安点头,伸手替她擦了擦脸颊的泪:

    “真的,再哭就赶不上送大师了。”

    清欢的眼泪瞬间收了,只是嘴角还抿着,带着点没消的气,小声嘟囔:

    “谁要哭了……我就是怕你走丢。”

    岁安看着她口是心非的模样,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弯腰捡起石桌上的布包,把石猴小心收好:

    “走了,再磨蹭大师该出发了。”

    清欢连忙跟上,脚步还带着点没平复的急促。

    ……

    晨光把祠堂的木门染成暖黄,李大师的行李靠在门柱上,是个旧布包,露出半截磨亮的拐杖。

    岁安快步走过去,手里捧着那个装石猴的布包,脸上是藏不住的感激,语气都比平时亮了几分:

    “李大师,谢谢您这七天教我的东西,我之前攒了好几年的疑问,都解开了。

    这个石猴,是我连夜雕的,您带着当个念想。”

    他把布包递过去。

    李大师伸手接过,打开布包看到那只憨态可掬的石猴时,眼里露出真切的笑意。

    又下意识往岁安身后扫了眼——清欢正站在那里,距离岁安半步远,双臂悄悄抱在胸前,肩膀绷得有点紧。

    她的眼神落在李大师身上时,没了平时的柔软,只剩藏不住的警惕与阴郁。

    连嘴角都抿得紧紧的,眉梢蹙着,那模样算不上凶,却有点像“护食”,跟岁安的热情比起来,显得格外反差。

    李大师看在眼里,忍不住干笑两声,手里捏着石猴,对岁安叹道:

    “你这孩子,有心了。

    这石猴雕得活,比我年轻时雕的还显灵气。”

    说着,他放下石猴,转身从布包里掏出个旧笔记本,递到岁安面前。

    “这个你拿着。”

    岁安愣了一下,伸手接过。

    笔记本的封面是磨得发毛的牛皮纸,边角都卷了,里面的纸页泛黄,翻开第一页,是工整的小楷,写着“石雕心得”四个字。

    往后翻,每页都记着不同石料的特性、凿子的用法,还有几张夹在里面的草图,画着龙纹、云纹的细节。

    “这是我攒了三十年的笔记,”

    李大师的声音沉了些,眼神里满是郑重。

    “以前总想着传给徒弟,可没遇到合心意的。

    你不一样,岁安,你有天赋,还能耐住性子琢磨,这笔记给你,比在我手里积灰强。”

    岁安捧着笔记本,指腹蹭过泛黄的纸页,眼眶都有点热:

    “大师,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拿着!”

    李大师打断他,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又往清欢那边扫了眼

    ——这次清欢的眼神软了点,没再像刚才那样“阴森”,只是好奇地盯着那本笔记。

    李大师笑了笑,继续对岁安说:

    “我知道你舍不得这山里的人,可别让这份舍不得,困住你的手艺。

    你这孩子,非池中之物,眼下只是缺些见识,日后多琢磨、多看看,定能有比我更大的成就。”

    岁安没再推辞,双手把笔记本抱在怀里,像抱着件珍宝,声音有点哑:

    “谢谢您,大师,我一定好好看,好好练。”

    清欢站在旁边,听着李大师的话,松开了抱在胸前的胳膊。

    她看着岁安怀里的旧笔记,又看了看李大师收拾行李的动作。

    他没再提“去省城”的事,眼里只有对岁安的期许,没有半分要“带走”他的意思。

    心里那股绷了七天的劲,终于慢慢松了,眉梢也跟着舒展了点,只是还是没说话,只是往岁安身边又靠了靠,像在确认他还在。

    李大师拿起布包和拐杖,对岁安挥了挥手:

    “我走了,你要是以后遇到解不开的疑问,就往省城的‘石艺轩’寄信,我还在那儿。”

    说完,他又看了清欢一眼,笑着点了点头,才慢慢转过身,拐杖敲在青石板上,发出“笃笃”的声,渐渐远了。

    岁安站在原地,怀里抱着笔记和石猴,望着李大师的背影,直到那道身影消失在山道拐角。

    清欢转过身,脸上还带着笑意,凑到岁安身边:

    “大师走了,中午想吃什么?

    我去把昨天腌的咸菜炒了,再给你煮个鸡蛋汤好不好?”

    可岁安没接话。

    他手里还捧着那本旧笔记,手无意识地摩挲着泛黄的纸页,眉头却蹙着。

    目光落在远处的山道上,没看她,也没应声,连嘴角都绷得紧紧的,透着股明显的冷淡。

    清欢脸上的笑意僵了一下,心里“咯噔”沉了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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