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餐厅里彻底安静了下来。
李扬的眉头顿时蹙了起来，刚想开口解释，就被冯玉雪抢了先。
“范小姐说笑了，这些都是我作为下属的本职工作。”
“冯总可不仅仅是下属。”
范小胖霍然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色，背影带着几分决绝。
“李扬的所有投资决策都要跟你商量，他的私人别墅你可以随意入住，甚至比我还了解他的喜好。
冯总，你对李扬，真的只是上下级关系吗？”
冯玉雪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震惊，嘴唇翕动了几下，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李扬也跟着站了起来，快步走到范小胖身边，伸手握住她的手。
“小胖，你别胡思乱想，我和玉雪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那她怎么会把你的饮食习惯牢牢记在心里？
不是我想的那样，那她会在你不在家的时候住进你的私人别墅里？”
范小胖猛地转过身，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紧紧盯着李扬的眼睛。
“老公，你看着我的眼睛，你说你对冯总，真的没有一点别的心思吗？”
李扬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下意识地避开了范小胖的目光。
他对冯玉雪，怎么可能没有心思？
冯玉雪这些年里默默的陪伴和支持，早已在他心底生了根、发了芽。
只是他一直不敢承认——一方面是因为情深意重的范小胖和刘一菲两女；
另一方面是陪伴已久的冯玉雪，他怕一开口，就会打破眼前脆弱的平衡。
冯玉雪看着两人争执的模样，心脏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疼。
她猛地站起身，抓起椅背上的外套。
“李导，范小姐，我突然想起还有份文件没处理，先去书房了。”
话音未落，不等他们回应，便几乎是逃也似的快步走出了餐厅。
看着冯玉雪仓促离去的背影，李扬的心里满是愧疚。
范小胖轻轻抽回手，眼神里的失望几乎要溢出来。
“你看，连你自己都不敢否认。”
“小胖，不是你想的那样。”
李扬急忙解释，声音慌乱。
“我和玉雪认识这么多年，她帮了我太多，我不能放下她。”
“感激会让你在提到她的时候眼神发亮吗？
感激会让你在她住在这里的时候心里窃喜吗？”
范小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
“我不是不允许你有异性朋友，只是我讨厌被蒙在鼓里。李扬，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李扬上前一步，想要抱住她，却被她侧身躲开了。
“我知道是我不好，”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满是懊悔。
“我不该隐瞒你，但是我和冯玉真的没有发生什么。
她是个好女孩，我不想伤害她，更不想伤害你。”
范小胖看着他疲惫的模样，心里的酸涩像潮水般蔓延开来。
她知道李扬不是故意要欺骗她，只是他在感情里太优柔寡断，既舍不得多年的陪伴，又放不下眼前的情深。
范小胖吸了吸鼻子，强忍着眼泪。
“我累了，先回房间休息了。”
说完，她转身快步走上二楼，只留下李扬一个人独自站在餐厅里，望着空荡荡的房间。
他拿起桌上的红酒杯一饮而尽，却压不住心底的懊悔。
这时，书房的灯亮了起来。
李扬知道是冯玉雪在里面，犹豫了片刻，还是抬脚走了进去。
推开门，只见冯玉雪坐在书桌前，对着电脑屏幕发呆
——屏幕上是圣莫尼卡项目的数据分析表，她的目光却没有焦点。
听到脚步声，她猛地抬起头，眼里布满了红血丝。
“老板，你找我？”
“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李扬走到她身边，声音里满是歉意。
“小胖她不是故意的，只是太在意我了。”
“我知道！”
冯玉雪低下头，指尖无意识地划过键盘。
“是我不该住在这里，给你们造成了误会。我明天就搬到酒店去。”
“不用！”
李扬忙阻止，语气无比急切。
“是我考虑不周，跟你没关系。”
他顿了顿，终于鼓起勇气问道：
“玉雪，这么多年，我对你……”
冯玉雪的身体猛地一僵，抬起头看着他，眼里噙满了泪光，却强行忍着没掉下来。
“老板，我们还是谈工作吧。圣莫尼卡的项目需要您尽快签字，不然就要错过了招商期。”
李扬看着她躲闪的眼神，心里的失落蔓延开来。
他知道，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可能连朋友都做不成了，他缓缓摇了摇头。
“这个项目先不急，现在还不是最佳时机。”
说完，他转身离去轻轻带上书房门。
门内，冯玉雪再也忍不住，眼泪噼里啪啦地掉下来，滴在键盘上，晕开了小小的水渍。
她喜欢李扬很多年了，从第一次见他在投资市场上挥斥方遒的时候，她的心就不受控制地动了
可是她知道，她比李扬大了整整五岁，又只是他的下属，这份感情只能死死藏在心底，以合作伙伴的身份默默陪在他身边。
卧室里，范小胖靠在床头，手里拿着手机，屏幕上是她和李扬拍《星你》时候的合影。
照片里的他们笑得那么灿烂，她挽着他的胳膊，眼底满是骄傲。
可现在，这份骄傲却因为另一个女人产生了隔阂。
她知道冯玉雪是个好女人，善良、能干、对李扬更是一往情深，可她也爱李扬，不愿意又来一个女人分享他的感情。
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是李扬。
范小胖闭上眼，假装已经睡着。
李扬轻轻推开门走了进来，看到她背对着自己躺在床上，心里满是愧疚。
他走到床边，轻轻躺下，想要从身后抱住她，却被她躲开了。
“李扬，能让我静一静吗？”
范小胖的声音带着哽咽。
李扬的动作僵在半空，缓缓收回手。
躺在她身边看着天花板，心里乱成一团麻。
他知道，这场感情的博弈，无论如何选择，都会有人受伤。
可他到底该怎么办？
窗外的月光透过百叶窗洒进来，照亮了房间里的沉默。
三个人的心事，像缠绕在一起的藤蔓，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愈发纠结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