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砚哥，你信我，真的特别简单！”刘浩看着程砚那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再次耐心地示范了一遍。

    他深吸一口气，向后一仰，身体果然轻松地漂浮在了水面上，四肢舒展，看起来无比惬意。“你看，全身放松就行，水会自然把你托起来的。”

    程砚将信将疑，看着那看似毫无技术含量的动作，又瞥了一眼旁边抱着游泳圈偷笑的林安和好整以暇观战的许昭，觉得自己作为大哥的面子有点挂不住。

    “行……行吧，我试试。但浩子我告诉你，要是我有个三长两短，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程砚悲壮地说道。

    他学着刘浩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往后仰，试图找到那个传说中的平衡点。

    起初似乎有那么点意思，水的浮力确实承托着他，让他短暂地体验到了失重般的漂浮感。

    “对对对！砚哥，就这样，放松，别绷着！”刘浩在一旁鼓励。

    然而，“放松”这两个字对此刻神经高度紧张的程砚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

    他脑子里不受控制地闪过无数溺水的画面，身体也随之僵硬起来。

    就在他试图调整一下微微下沉的臀部时，平衡被瞬间打破——整个人像块石头一样猛地往下一沉！

    “唔！咕噜噜……”冰凉的水瞬间从口鼻涌入，程砚瞬间慌了神，双手胡乱扑腾，双脚拼命蹬踹，溅起大片水花，活像一只落水的猫。

    “救……咕噜……命！！”

    “哎呀！快起来！”刘浩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去捞他。

    旁边的林安已经笑得直不起腰，差点把怀里的游泳圈扔出去：“哈哈哈程砚……你……你扑腾得好像个发动机！”

    许昭也游近了些，虽然没像林安那样夸张大笑，但嘴角明显上扬，眼中满是促狭的笑意。

    程砚被刘浩狼狈地拽出水面，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咳得惊天动地，眼泪都飙出来了。

    “刘……刘浩！你个……咳咳……坑货！”程砚一边咳一边控诉，“说好的……放松呢？！我差点就……就英年早逝了！”

    “不是，砚哥，是你自己突然就紧张了，跟抽筋似的……”刘浩无辜地辩解。

    “我那是正常的生理反应！”程砚抹了把脸，惊魂未定地紧紧抓住池边扶手，打死也不肯再往深水区挪半步了，“不学了不学了！这死人漂分明是通往真·死人的捷径！你们就是想谋害我！”

    “程砚，你也太夸张了。”许昭终于开口，声音带着水汽浸润后的清亮，“哪有人学游泳不喝几口水的？你这顶多算预习。”

    “就是就是，”林安抱着游泳圈漂过来，笑嘻嘻地补刀，“而且你刚才扑腾的姿势特别有创意，可以考虑申请个新泳姿专利，就叫程氏狗刨式怎么样？”

    程砚没好气地白了她们一眼：“你们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要不这样，”刘浩眼珠一转，又有了新主意，“砚哥，你先带着游泳圈找找感觉？适应一下在水里的浮力？”

    这个提议似乎比较能接受。程砚看了看那个看起来很可靠的游泳圈，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林安大方地把自己的游泳圈递给他：“喏，借你用用，记得欠我个人情啊！”

    套上游泳圈，程砚总算有了一丝安全感。他小心翼翼地松开池边，任由游泳圈带着自己在浅水区晃晃悠悠。

    刘浩在旁边护着他，教他如何用手划水，如何用脚打水。

    虽然动作依旧僵硬笨拙，溅起的水花比前进的距离还远，但至少没有再发生沉底事件。

    程砚紧绷的神经也慢慢放松了一些，甚至开始觉得，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然而，他放松得太早了。

    林安和许昭在稍深一点的地方玩水球，球飞过来时，林安为了接球，猛地向后一蹬腿——这一脚，不偏不倚，正好踹在程砚的游泳圈上！

    “卧槽！”

    只听“噗”的一声，原本稳稳当当的游泳圈被踹得猛地一歪，程砚瞬间失去平衡，整个人在惊呼中再次侧翻入水！

    “啊！对不起对不起程砚！我不是故意的！”林安赶紧道歉，但脸上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这一次，程砚倒是没像第一次那样惊慌失措地乱扑腾，但也被呛得够呛。

    他被刘浩再次捞起来时，脸都绿了。

    “林！安！”程砚咬牙切齿，“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意外！纯属意外！”林安双手合十，做忏悔状，但眼睛里闪烁的恶作剧光芒出卖了她。

    许昭把水球捡回来，看着程砚的狼狈样，轻轻叹了口气，游到他身边：“看来常规教学方法对你不太适用。”

    程砚悲愤地看着她：“所以呢？许老师有何高见？”

    许昭微微一笑，那笑容让程砚心里有点发毛。她朝刘浩和林安使了个眼色，两人立刻心领神会。

    “高见就是——”许昭拖长了语调。

    突然，刘浩从后面一把抱住了程砚的腰，林安在前面抓住了他的游泳圈。

    “你们要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绑架啊！救命！！”程砚有种极其不祥的预感，开始奋力挣扎。

    “带你体验一下速度与激情！”林安兴奋地喊道。

    “砚哥，忍住！一会儿就好！”刘浩也嘿嘿直笑。

    只见三人组成一个奇怪的阵型，刘浩和林安如同水上摩托艇，拖着尖叫不止的程砚在泳池里飞快地窜了一圈！

    水花四溅，程砚的叫声堪比防空警报。

    “啊啊啊啊啊——放我下来！！我晕水！晕船！”

    所到之处，其他泳客纷纷侧目，忍俊不禁。

    一圈结束，程砚被“释放”时，感觉灵魂都已经出窍了，他瘫在池边，眼神空洞，大口喘着气：“你们……你们这群魔鬼……”

    许昭游到他面前，歪着头问：“怎么样，现在是不是觉得，安安静静地学死人漂其实也挺好的？”

    程砚有气无力地抬起一只手，颤抖地指着他们：“我……我要求精神损失费……v我100……不，v我200！不然这事没完！”

    这场游泳馆之行，最终以程砚身心俱疲、钱包获得微弱补偿，林安和刘浩最终还是笑嘻嘻地给他凑了200块压惊费而告终。

    至于游泳技能？用程砚自己的话说：“我会了，但仅限于理论上，我的身体和精神拒绝实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