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女子如此顽固，李涛并没有气馁，他必须尽快让对方开口。

    时间拖得越久，越可能惊动暗盟和内部的间谍。

    同时，对楚峰也会造成危险。

    这种人，他见得多了，知道从哪里下手。

    很快，仅仅两分钟，一份关于女子的详细资料便呈现在李涛面前。

    李涛看着档案，声音严肃而冷峻地念着。

    “郭霞，三十二岁，彭城大学外语学院讲师。丈夫丁浩在国外工作，儿子四岁半。”

    他抬起眼，冷冷问道：

    “你丈夫知道你今晚在做什么吗？”

    郭霞的身体轻微一僵。

    李涛捕捉到了这一丝变化。

    他继续道，声音像石头般沉重：“按华夏现行的国家安全法，你若不说实话，你现在已经构成间谍罪。”

    郭霞沉默不语。

    李涛冷笑：

    “真讽刺，你是大学教师，是人民教师，教书育人，却偏偏出卖国家。”

    “这等罪行，你知道要判什么吗？”

    郭霞咬着嘴唇，不敢抬头。

    突然，李涛压低声音，像冰刀一样贴在她脖子上：

    “你会死。”

    空气仿佛凝固。

    郭霞猛地一抖，触动了她的神经。

    但李涛没有停下，继续逼迫：

    “死并不可怕。”

    “可你想过你那四岁的儿子吗？等他长大以后，别人会怎么指着他说？”

    “你想过你的丈夫、你的父母吗？”

    “你死了，他们将承受一辈子的耻辱——你的孩子，这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李涛双掌一拍桌案，猛地站起，声音沉痛而凌厉：

    “郭霞，你现在时间不多了。坦白从宽，对抗则死路一条。”

    “即便你不说，你觉得我们查不到幕后之人吗？”

    郭霞面对这一连串的质问，终于彻底崩溃。

    她抱住头，脸色惨白，泪水不停往下掉。

    整个人像被抽空了力气，再无先前的冷静与倔强。

    “我说……我都说……求求你们，不要告诉我家人……不要告诉我儿子……不能让他知道……”

    她泣不成声，心理防线彻底崩塌。

    李涛的语气稍稍缓和：“那么，说吧，是谁把核潜艇资料交给你的？”

    郭霞犹豫了几分钟，嘴唇颤抖，终于开口：

    “那个人……是我的导师。”

    审讯室的空气一下子停住了。

    李涛眉头猛地跳动：“导师？”

    “是的。”郭霞声音颤抖，“他叫董国梁。”

    李涛看向情报人员。

    对方立即调取资料。

    十秒后，情报员脸色剧变，声音压得极低：

    “李处，查到了！”

    “董国梁，六十岁，华夏核动力设计研究所高级工程师，参与多项核潜艇项目，拥有核心资料权限！”

    李涛整个人都站了起来。

    这个名字……太重大了！

    这个身份……太敏感了！

    别人不知道，他很清楚。

    这种级别的专家，是国家真正的栋梁，是战略级人才，层层保护、层层保密——谁都不会认为他们会背叛！

    可今天……

    郭霞却说出了这样一个名字。

    李涛深吸一口气，问道：

    “继续。你好端端的大学老师，到底怎么被拉进来的？”

    郭霞抱头，声音痛苦：

    “我……我从未想过会变成这样。”

    “自从认识杰克，他让我沉迷……无法自拔……”

    李涛皱眉：“杰克是谁？”

    郭霞脸微红，羞愧地说：

    “他是我的外国学生……比我年轻，对我很温柔，我们……产生了感情。”

    李涛冷笑：“三十多岁的普通女讲师，会受到外国学生青睐？你不觉得问题太大？”

    郭霞咬唇，但还是继续：

    “我和他的花销太大，他建议我把一些学术资料上传国外网站，可以获得收入。刚开始只是论文学术内容，一个月几千块。”

    “但不够花。”

    “后来，为了赚更多，我上传了一张董老师核潜艇论文结构的图片。”

    “那一次……我拿了一万。”

    李涛忍不住骂道：

    “敌对势力的诱导手段！你竟然看不出来？！”

    郭霞泪如雨下：

    “我当时……只想多赚点钱……”

    李涛继续问：

    “你怎么接近董国梁的？”

    郭霞深吸一口气：

    “他是我研究生导师，很信任我。我逢年过节都会去看望他，送礼、问候。”

    “直到有一天，他喝醉了……”

    郭霞的眼中痛苦加深：

    “他说他为国家干了一辈子，可家人却住国外……连一套像样的房子都没给他们买过。”

    “他说他累了……想休息……想为儿子挣一点保障……”

    “那天……我第一次试探他。”

    “他说，只要不伤害国家，只要是无关紧要的外围资料……可以考虑。”

    “后来，我告诉他是国外朋友做研究要用，不会泄露，只要部分内容。”

    “开始只是外围资料，每次都有钱，久了……他麻木了。”

    “前一次，暗盟出价五百万买结构图，我和董老师商量后，想着做完这次就收手。”

    “没想到昨天他们又开了一千万，要雷达的数据……我们……再一次犯错。”

    郭霞哭得浑身发抖。

    李涛冷笑一声：

    “你们已经被引蛇出洞了，这是我们故意放出去的诱饵。”

    就在这时。

    郭霞的手机响了。

    李涛皱眉，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号码，问：

    “这是谁？”

    郭霞脸色骤变：

    “董国梁……是他。”

    李涛沉声问：

    “他为什么现在打来？”

    “交易完这么久，我还没给他回电话……他肯定慌了……”

    她声音越说越轻。

    “你怎么不早点说！”李涛心头一紧。

    此时，华安局的人已经赶往董国梁的住处，这个节骨眼千万不能打草惊蛇。

    为了稳住对方，李涛立刻吩咐：

    “快，按照你们的约定，给他回复！”

    郭霞颤颤巍巍地拿起手机。

    李涛伸手按着她的肩，低声提醒：

    “冷静，千万别露出破绽！”

    郭霞点点头，深吸一口气，随即按下接听键。

    然而下一秒，她脸色骤变，立刻又挂掉电话。

    李涛大惊失色：“你干什么？为什么挂断？”

    郭霞摇头，满脸慌乱：

    “不好意思……我太紧张了，条件反射就接听了……根本没想那么多。”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们之间有约定的——第一次打来电话，双方都不能接，要先挂断。”

    “然后等三分钟，他会再打来。”

    “只有第二次来电……我们才会正式通话。”

    “我刚才一紧张就接了……所以只能赶紧挂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