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考试

    能让家人为自己骄傲,这种感觉,比打败任何一个敌人,都更让她满足。

    她没有注意到,在茶楼二楼的雅间里,一扇窗户悄然推开。

    一个身穿锦袍,气度儒雅的中年人,正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眼中异彩连连。

    “此子……是哪家的学子?”他问身边的幕僚。

    “回大人,不曾见过,听口音,像是从下面县里来赶考的。”

    “嗯……”中年人抚着胡须,沉吟道,“能将《女子修仙录》理解到如此地步,其见识与才情,怕是远在一般的读书人之上。”

    “去查查,他叫什么,住在何处。”

    “是,大人。”

    这中年人,赫然正是云安县令,周文渊。

    回到悦来客栈,程大山依旧沉浸在白天的兴奋之中,拉着程凡,翻来覆去地说着茶楼里的事,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

    “凡儿,爹今天才知道,你这么有本事!”

    “那些人看你的眼神,比看状元老爷还亲!”

    “爹这辈子,就没今天这么风光过!”

    程凡只是笑着听着,时不时给父亲的茶杯添上水。

    她知道,父亲的这种喜悦,比任何赞美都来得真切。

    闹腾了半晌,程大山才想起正事,神情一下子严肃起来。

    “凡儿,明天就要考试了,你……紧张不?”

    程凡摇了摇头:“爹,您放心,不过是一场考试而已。”

    对她来说,这确实只是一场必须通过的考试。真正的战场,从来不在考卷之上。

    “那就好,那就好。”程大山搓着手,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红色的锦囊,递给程凡。

    “这是你娘临走前,去庙里给你求的平安符,你贴身带着,保佑你考个好成绩。”

    程凡接过那个还有些温热的锦囊,入手能感觉到里面折叠的符纸。

    上面,还带着母亲的体温和淡淡的皂角香。

    她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

    “谢谢爹,我会戴好的。”她郑重地将锦囊放入怀中,紧贴着胸口。

    程大山这才放下心来,又絮絮叨叨地叮嘱了许多注意事项。

    无非是考场里要小心,别吃坏肚子,笔墨纸砚要带齐,别着凉之类的话。

    程凡耐心地一一听着,没有半分不耐烦。

    这些在旁人听来或许是啰嗦的言语,却是眼前这个男人,能为她做的全部。

    “爹,您也早点歇着吧,明天还要您在外面等我。”

    “诶,好!爹不吵你了,你快睡!”

    程大山一步三回头地回了自己房间。

    程凡坐在灯下,却没有立刻休息。

    她将明天要用的文房四宝,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

    笔是上好的狼毫,墨是新买的徽墨,砚台是江举人送的端砚,宣纸也准备了充足的份量。

    一切,都准备得妥妥当当。

    做完这一切,她才吹熄了灯。

    黑暗中,她躺在床上,却没有丝毫睡意。

    白天在茶楼的那一幕,看似风光,却也让她心中生出了一丝警惕。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她在安平县,已经得罪了林家,虽然林成事已死,但谁知道林家会不会有别的后手。

    如今在云安县,她又在无意中大出风头,难保不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府试,不仅是对她才学的考验,更是一场危机四伏的挑战。

    她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

    次日,天还未亮,贡院门口,已是人山人海。

    来自云安府下辖各县的童生们,汇聚于此,准备迎接决定他们命运的时刻。

    程大山赶着牛车,将程凡送到了贡院附近。

    “凡儿,进去吧,爹就在外面等你。”程大山看着眼前面容平静的儿子,心中又是骄傲,又是心疼。

    “爹,外面人多车多,您找个清净地方歇着,不用一直等。考完我自己能回去。”

    “那哪成!爹必须在这儿等着,你一出来就能看见我!”程大山态度坚决。

    程凡知道拗不过他,只好点了点头。

    她最后看了一眼父亲那满是担忧和期盼的脸,深吸一口气,转身,汇入了排队等待入场的学子人流之中。

    搜检的过程,极为严格。

    从头到脚,从里到外,任何可能夹带作弊的东西,都会被无情地搜走。

    程凡坦然地接受检查,除了文房四宝和母亲给的那个平安符,她身上再无他物。

    负责搜检的兵丁捏了捏那个锦囊,似乎想打开看看。

    程凡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

    那兵丁被她看得心里一突,竟下意识地松了手。

    “这是家母在庙里求的平安符。”程凡的声音很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道。

    兵丁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敢再碰,挥手放她过去了。

    穿过长长的甬道,程凡按照考牌上的号码,找到了自己的号舍。

    这是一个极其狭小的隔间,只有一桌一椅,仅能容身。

    头顶是露天的,只有几片瓦当遮挡,若是遇到刮风下雨,境况可想而知。

    程凡将东西放好,开始静静地研墨。

    周围,是同样压抑的沉默,只有考生们紧张的呼吸声和整理文具的细碎声响。

    “铛——铛——铛——”

    开考的锣声响起。

    考卷,被分发到了每个人的手中。

    程凡拿到考卷,目光迅速扫过。

    府试分三场,今日是第一场,考的是经义和策论。

    经义题,出自《论语》:“君子之于天下也,无适也,无莫也,义之与比。”

    策论题,则是:“论河工之利弊。”

    看到这两个题目,程凡的心,彻底定了下来。

    这两道题,对她而言,毫无难度。

    前者考验的是对儒家经典的理解和阐发,后者考验的则是对时政的洞察和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

    这正是她的强项。

    她没有立刻动笔,而是闭上眼睛,在脑海中飞快地构思起来。

    破题、承题、起讲、入手、起股、中股、后股、束股……八股文的格式,在她脑中清晰地流淌。

    河工的利弊,黄河的泛滥,历朝历代的治理方案,以及她自己基于现代水利知识的见解,也一一浮现。

    一炷香后,她睁开眼,眼中已是一片清明。

    提笔,蘸墨。

    笔尖落在洁白的宣纸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一个个隽秀而有力的楷书,从她的笔下流出,组成一篇篇精妙绝伦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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