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烊后李伟推车走过二手车行。

    橱窗里黑色摩托挂着豪爵铃木Gw250的牌子，标签价够买三十台娃娃机。

    他拍下车牌发给车行老板：留货，明早试车。

    手机震动弹出室友消息：伟哥，贴吧有人问加盟条件！

    路灯下李伟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想起白天侯健斌来试探转让价时，故意把会员充值记录界面亮在桌上。

    现在手机里又进来条陌生号码：李老板？听说你两个月后考虑转店？

    走在校园林荫道上，李伟低头刷着理工大学贴吧。

    热帖标题格外醒目：【揭秘校门口娃娃机店为何天天排长队】。

    点进去就看到有人拍了店里人挤人的照片，评论区都在问：这店能火多久啊？

    往下翻，发现有人发了张宋颜颜在霓虹灯牌下跳舞的抓拍。

    立刻有人跟帖：求个跳舞小姐姐联系方式！

    但很快画风就变了，因为有人留言：听说她是帮那个男神看店的。

    谁是老板？

    这条评论瞬间被顶成热评。

    李伟手指在屏幕上停了一会儿，回复道：我开的店。

    手机立刻震动起来。

    新消息提示成串冒出：

    兄弟别闹，你上周还说在食堂打工。

    要是你真老板，我直播倒立抓娃娃！

    所以男神真是你？

    李伟没再回复，只是继续刷帖。

    发现单独讨论自己的帖子已经不止一两个——

    有人贴了自己调试娃娃机的侧影照，标题写求证这是不是cos圈退隐大神；

    还有人开了投票帖猜娃娃机店老板能坚持几个月。

    这时室友张裴刚好从旁边经过，探头看了眼李伟的手机屏：

    哇，你现在可是贴吧红人了。

    李伟锁屏笑了笑：明天上课记得帮我占最后一排。

    教学楼拐角处，学生会宣传部的同学迎面走来，看似随意地打了声招呼：

    李老板，贴吧热度很高啊。

    李伟点点头：大家捧场。

    对方却多问了一句：有没有考虑和学生会合作办个活动？

    李伟还没来得及回答，旁边篮球场突然飞出一颗球。

    李伟顺手接住扔回去，场上学弟大喊：谢谢学长！周末去你店里打卡！

    抱着书本走向宿舍时，李伟听到身后隐约传来议论：就是他…娃娃机店…

    但李伟没有回头。

    钥匙插进宿舍门锁的瞬间，手机又亮起贴吧推送——

    新帖标题写着：【实锤！娃娃机老板真是大一新生】。

    这时的李伟，已经推开宿舍门，把那些喧嚣关在了身后。

    李伟知道，明天推开门，会有更多目光投来。

    李伟推开宿舍门时，三颗脑袋正挤在一台手机屏幕上。

    张裴把屏幕转过来：伟哥，贴吧又爆了！

    界面停留在热帖【实锤！娃娃机老板是计科二班李伟】，

    底下连续五条回复都是简单粗暴的李伟+1。

    早料到了。

    李伟把钥匙扔进铁盒，

    服装设计系那帮女生拍打卡照时，我就知道瞒不过三天。

    他弯腰系鞋带时，手机连续震动。

    贴吧新推送跳出来：【李伟去年校庆cos照】和【娃娃机店单日流水破万】的帖子并排出现在首页。

    马中良突然插话：

    现在连表白墙都有人问你是不是单身。

    李伟抓过毛巾擦汗：

    以前他们只讨论我换过几个女朋友，现在总算知道看营业额了。

    张裴盯着自己手机嘟囔：

    为啥没人夸我帅？

    李伟把毛巾甩过去：

    明天你坐收银台，让取币机的哗啦啦声给你当bGm。

    真的？

    张裴眼睛刚亮起来，马中良就咳嗽两声。

    宿舍安静得能听见楼下女生讨论要不要找李伟要会员卡折扣的声音。

    李伟拧开矿泉水瓶盖：坐收银台也没用，她们找的还是我。

    阳台外忽然传来喊声：

    李伟！外联部找你赞助校园歌手大赛！

    三个室友同时看向他。

    李伟慢悠悠走到阳台栏杆前，对面宿舍楼好几个窗口都探出脑袋。

    他回头对室友挑眉：看吧，六边形战士藏不住。

    手机屏幕又亮起推送：【深度起底：从cos大神到创业明星】。

    李伟按熄屏幕时，走廊传来脚步声——

    学生会宣传部的同学正抱着策划书站在宿舍门口。

    李伟把手机扔到桌上，屏幕亮着贴吧热帖标题：

    【外联部副部长在娃娃机店被老板用十个游戏币打发了】。

    张裴凑过来念出高赞评论：这波赏得妙啊！

    张裴突然笑出声，

    我家做生意最讲究开业第一天不能破财，外联部挑这时候上门要钱，确实该用字打发。

    他转头问李伟，你要真给他们赞助费，我反而觉得你俗了。

    马中良皱着眉头刷新页面：

    帖子转发快破百了，会不会惹麻烦？

    他手机震了一下，班级群有人@全体成员问娃娃机店是不是我们班的李伟开的。

    李伟正把玩着摩托车钥匙，钥匙圈上挂着的限量版库洛米挂件晃来晃去：

    麻烦？我下周还要和后勤处谈宿舍楼投放自助售货机的事。

    他瞥见张裴欲言又止的表情，你是想说赞助费能换人脉？

    去年运动会，

    张裴翻开手机相册，

    体育部拉不到赞助，我自掏三千块印秩序册，最后获奖名单都印错。

    他把照片放大，领奖台背景板上的赞助商logo模糊成色块，装逼的代价。

    马中良突然插话：

    但外联部确实掌握着很多商家资源……

    话音未落，李伟把钥匙抛向半空：

    你知道前世谈项目时，对方派来对接的负责人是什么级别吗？

    钥匙落下时他稳稳接住，

    至少是区域总监带着完整方案，而不是派个学生干部拿张申请表让你填预算。

    阳台外忽然传来喧闹声，学生会宣传部的同学正围着新到的奶茶车拍照。

    李伟拉开窗户喊：拍完照把吸管包装袋收拾干净！

    回头时看见三人愣住的表情，他轻笑：

    怎么？真以为我在意那几个游戏币的事？

    张裴突然抢过李伟手机，对着贴吧评论区快速打字。

    屏幕亮起新回复：【建议外联部先学会带商业计划书再来谈合作】。

    发送成功后，他把手机抛回给李伟：

    这个逼装得比你到位。

    夜色渐深，404寝室的灯光熄灭时，李伟手机屏幕还亮着邮箱界面。

    收件人栏写着后勤集团项目办，

    附件是带着娃娃机logo的《校园智能零售终端合作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