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19.冠军

    由于黄爷爷不合时宜地转头听八卦,电动三轮车成功掉进了沟里。

    好在乡村小路的坡度不高,七个人互相搀扶着,狼狈地从沟里的车中连滚带爬地翻了出来。

    黄圆圆嘴巴啃了一嘴的泥巴,女生的头发无一例外都乱得像个鸟窝。

    男生们也好不到哪去,不仅身上的衣服都脏了,脸上还沾着几片树叶,耳朵里也进了沙子。

    黄圆圆气得头晕目眩,喘着粗气哆嗦着嘴唇大声叫嚷着:“爷爷!你能不能行啊!”

    “哎呦呦,这群小家伙,有摔伤的没?”

    黄爷爷年纪最大却腿脚最利索,三轮车翻沟里的一瞬间,他一个前扑直接跳了出来,毫发无损。

    “爷爷!你能不能有点人品!大难临头自己飞是吧!”

    黄圆圆气到发疯,黄爷爷和男生们一起合力将车子从坑里抬出来。

    车子开得很慢谁也没摔坏,除了黄圆圆自己一个人气成河豚外,其他人看着彼此滑稽的模样都笑得肚子疼。

    白式雪朝着杂草丛吐了几口嘴里的沙子,“谁刚才踩我鞋了,我的脚指头现在还发麻。”

    此时不仅没人承认自己的罪行,几个人更是互相指责了起来。

    “沈策往外爬的时候还拉我裤脚,差点把我裤子拉下去。”

    “拉倒吧,谁拉你裤子。”

    “我为季冉作证!我刚才都看见他裤衩边了,季冉你裤衩边是不是开线了?”

    “滚啊!”

    原本的惊慌失措在这滑稽的场景下瞬间化作了一场别开生面的闹剧,黄爷爷为了赔罪决定今晚再多杀一条鱼。

    夜幕降临,小院里摆上了一张大大的圆桌,大家一起帮着黄爷爷做饭。

    杀鸡宰鹅这种事谁也不敢下手,黄爷爷在磨刀石上咔咔磨利了菜刀,为了结小鸡小鹅的小命做着充足的准备。

    择菜洗菜切菜是女生们的任务,男生们则不熟练地劈柴生火。

    隔着门外看着袅袅升起的炊烟,听着院里传来的欢声笑语,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老黄家人丁兴旺,一大家子热热闹闹幸福美满。

    一个小时后,冒着热气的大鹅炖土豆,野鸡炖蘑菇被端上了桌。

    每一块鸡肉鹅肉都闪烁着诱人的光泽,清炒时蔬脆嫩爽口,带着田园的清新。

    黄爷爷掌勺的红烧鱼更是香气扑鼻,还有邻居送过来腌制的咸菜,酸爽开胃,让人食欲大增。

    农村用柴火煮出来的菜饭香得无法用语言形容,这边引水引的都是山泉水,菜是自己种,走地鸡天天追着人啄,练出了一身腱子肉。

    菜上齐后,白式雪没着急动筷,一直捧着饭碗嗅着米饭散发出的清甜的谷物香气。

    柴火煮出来的米饭和电饭煲煮出来的完全不同,米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木质香气,仿佛这稻谷在田野中历经风雨吸收了日月精华,带着一种吃下去就能延年益寿的灵气。

    老家的房子黄爷爷和黄圆圆一年到头也就来上两三回,黄爷爷猫进仓房里鬼鬼祟祟地钻来钻去,不一会儿捧着一个落满灰尘的大坛子神采奕奕地走了出来。

    “自家酿的米酒,整两口不?”

    黄圆圆嗷呜了一声窜过去夺下他手中的酒坛,“爷爷!你要毒死我们吗!”

    黄爷爷啧了一声,“这可是好东西,没有任何添加剂,在城里你们能喝到这个?”

    “都放好几年了!”

    “你懂啥。”黄爷爷又抢回了酒坛,“酒这个东西不怕放,时间越久越有味。”

    黄爷爷捧着酒坛子问了一圈也没人领他的情,罗思然感慨道:“我突然想吟诗一首。”

    大家好奇地看着她,只见罗思然握着筷子开始摇头晃脑,“有朋自远方来,劳其筋骨,毒其体肤......”

    “行了!”黄爷爷红了脸,“不喝就不喝,这种好东西给你们这些小屁丫喝还浪费了呢!”

    秋夜如水,凉意丝丝,却被院子里的一团温暖所驱散。

    偶尔有一阵微风拂过,带来了远处稻田里的谷香,一盏昏黄的灯挂在屋檐下,照亮了院子的一角。

    月光洒在小院里,地上仿佛铺上了一层银霜,割了一下午的麦子后能在晚上吃上一顿香喷喷的农家饭,要多幸福有多幸福。

    学习小组的几个人已经好久没聚得这么齐全过了,大家凑在一起仿佛又回到了高三那一年。

    温月夹着鸡腿狠狠地咬上一大口,“好幸福!太幸福了!要是能天天在这里和你们一起割麦子就好了。”

    何晴给她递过一张纸,“想得还挺美,黄圆圆家里一共就这两只鸡,今天还被咱们吃了一只,只能供我们两天懂不?”

    说到这里,白式雪突然反应过来,黄爷爷爷孙二人常年都不在老家这边,哪来的鸡?

    她蹭了蹭嘴角,“圆圆,这是土鸡吗?”

    “当然了。”黄圆圆顺口答道:“土得不能再土了。”

    白式雪半眯着双眼,狐疑道:“合着你家鸡不用喂,喝露水就能长大是吧?”

    “哎呀!”黄圆圆和爷爷对视了一眼,扯谎都不带打草稿的,“你别管这鸡这么长大的,你今天是不是亲眼看见它们在院子里转悠了吧?”

    黄爷爷帮腔道:“那是,在农村待一天,它也是土鸡,何况我是前天从市场买的,已经在村里待两天了......”

    “爷爷!!!你别裹乱了成吗?!!”

    几个人不仅被黄圆圆骗来割麦子,甚至连土鸡都是“进口”的,大家又好气又好笑地对爷孙二人的恶劣行径进行深度批判。

    沈策突然怔住,筷子啪嗒一声猝不及防地掉落在地上。

    “完蛋了!”

    大家疑惑的目光齐刷刷地向他看去,“咋了?”

    “咱们把宋嘉承给忘了!”

    夜晚的帷幕早已落下,漫天的繁星点缀着深邃的天空。

    在那片广袤的麦田里,一道高挑显瘦的身影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月光如水,洒在金光的麦浪上,也洒在少年那英俊精致的脸庞上。

    少年紧握着镰刀,刀刃在月色下闪着清冷的光。

    只见他弯下腰,动作略显生硬但有力,每一次挥动镰刀,都伴随着唰唰的声响和少年的喃喃自语。

    “小小麦子,轻松拿下。第一,我一定是割麦子冠军,第一第一,我要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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